“軒昂兄,眼下看來,通緝令並不會在短期內撤銷,在我看來,三位還是略微打扮一下才好上路。”
楊意心吩咐手下帶來幾件衣衫,同時帶來一些簡單的包裹,無非是些幹糧銀錢之類。
雲彩換去了身上的道姑打扮,穿上了一套淡黃色衣衫,內著一套束身練功服,外麵的短衫雖是寬大,卻不影響活動,類似打扮本是胡人騎馬打仗的風格,眼下改造之後,將女兒家的身形盡裹,卻又不是嬌俏,與先前的的雲遊道姑有了雲泥之別。
“雲妹妹,女兒家不比男子,還是要對自己關愛些,我這裏有些子本派掌門親自研製的藥膏,平日裏梳洗之後,取了少量抹些,可免了肌膚幹燥。另有些百花調製的藥丸,對女兒家也是很好的。”楊意心從桌上拿出些精致瓷罐,額外拿了個小包遞給雲彩。雲彩本欲推脫,楊意心一雙桃花眼卻是笑意盈盈,不容她開口,“莫要推辭,銀月派本來就是男女平等,咱家掌門也是女子,外人卻是知道的很少。”
此時孫富將胡須修剪到極短,倒是穿上了楊意心帶來的一身半舊道袍,上麵繡的滿是浮誇的太極八卦圖案,還有些鮮豔的花花草草,手上拿了一道幡,上書“樂天知命故不憂”,活脫脫一個騙人的算命先生。
辰龍將頭發綁起來盤好,取了發簪固定,穿了一身簡單的道童衣衫,抱了拂塵,外帶一個刻了太極圖的酒葫蘆。
“好一個酒肉道士,和徒弟狼狽為奸。”雲彩看到二人打扮,卻是不由得笑了。
“酒肉本就不是道士的忌諱,想來軒昂兄見多識廣,做個算命先生也不為過。說來也是極為特別,我家掌門有個習慣,若是殺人,絕不留一點信息。這衣服本是一個惡道的,早些時間碰到他師徒,是一處山間農家,四處僅有那一戶人家,那二人看那屋內隻有主婦,想要做些齷蹉事情,不曾想咱家掌門當日正在那裏借宿,索性打的這二人滿地找牙,又帶了他二人遠遠離了農家,結果了二人性命,屍體丟到山裏喂狼,看那二人身上道士籍完整,就帶了衣衫回來。”
“你家掌門行蹤虛無縹緲,江湖上見過她的本就是屈指可數,卻又是如此的謹慎。”
楊意心取出三封書信,用了漿糊細細的封了口,“軒昂兄,這三封信你們帶去京城,在京城有家清暉銀號,那的掌櫃的會接受的。此番前去京城,想來不會是一帆風順,三位定要多加小心。”
三人騎上了高頭大馬,一路向著京城趕去。
這天中午,三人在一處茶攤歇息,將馬兒拴在馬廄,卻看那馬廄形形色色有著好幾匹馬,黑的黃的紅的,看來這茶攤生意不錯。雲彩身為女子,自然是不會同男人一般在林子中解決三急,於是直接問了店家,向著屋後走去。孫富找了張幹淨桌子,正襟危坐,將手中布幡展開,辰龍立在身旁,也不說話,二人就在桌前一動不動的坐著。
“呦,算命先生!”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看著二人這般架勢,戲謔的說話。眼下天氣漸暖,中午時候略微有些熱燥,這漢子幹脆甩了上衣,露出了精壯的腱子肉,黝黑的皮膚在陽光下給曬得黑紅,想是平日裏經常做些扛東西的重活,肩膀處磨出了厚厚的繭子。他桌前是一碗簡單的素麵,放了好些子辣椒,旁邊一碗酒也是雙手拿定,給喝的見底。
“先生,算的準不準?”
孫富也不睜眼,緩緩開口,“天道有一,萬事無常,窺視天機,趨利避害,這位兄台,既是不信,何苦來問。”
那大漢來了興趣,“哪有先生這樣的,白白斷了財路。”
“兄台此言差矣,窺視天機本就是修道之人的禁忌,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自是要與有緣之人。”
“先生,咋家是個粗人,到現在也沒個渾家,你倒是給算算啥時候碰桃花啊。”
孫富微微睜眼,看那大漢腰上別著個荷包,針腳甚密,褲子上有這些補丁,也是被細細的縫了,再看他放在桌前的貨擔,有些鹽巴和調料,還有個小小的彈弓。
“兄台若是想要算,貧道要看看兄台手相。”
那大漢扯過條凳坐在孫富麵前將手遞給孫富,孫富看他手指布滿老繭,像是平日裏多是抓重物,雙手格外有力。
這時候周圍人都來了興趣,遠遠地看著這二人。
“這位兄台,貧道本就是說,算命也講究個緣分,逆天行事本就是有所不妥,眼下兄台算桃花,卻是同家中那位商量過,想要納個小妾?不過貧道看來,若是隨了兄台回去,喜酒吃不得,到時要挨上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