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個十年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等你十年,甚至幾個十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眼裏心裏隻有你,即使你不在乎;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哪怕天涯海角;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為了保護你而拚命,就算粉身脆骨。有人說,每個女孩都是公主,一生中總會出現一個王子和騎士。王子和騎士都會盡力保護公主,而公主最後總是選擇和王子在一起。那騎士的結局呢?
百曉的一生,沒有出現王子,因為她不是公主。她是一個例外,而遇見他更是一個意外。
今天是百曉的三十九歲生日,丈夫在幾天前就給她訂了一個旅遊團,讓她好好散散心。而現在她正靠著飛機座椅微微淺眠,空姐甜美的聲音提示著飛機即將落地。
百曉回到家的時候,空無一人,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加上旅途的疲憊,讓她頓感困意。
“齊修,齊修,程齊修??????”百曉說話總是秉著說三遍的原則,而她的大嗓門終於讓樓上的一扇窗戶探出一個腦袋。腦袋的主人還伸出一隻手,對著樓下的她比著“OK”的手勢。
百曉微笑轉身,然後一步一個磚地開始數著。數到77的時候,一個身影馬上拍了她的肩。“今天為什麼數這麼快?”是剛才樓上腦袋的主人,也是一個瘦高的男孩。
“我高興!”百曉笑著對男孩做著鬼臉。
“行,行,大小姐您高興就好,高興就好。叫我下來有什麼事?”男孩對女孩一直都是寵溺的。
“我考上了。”
“什麼?”
“我考上大學了。”
男孩飛快拉起百曉的手,在胡同裏奔跑起來。百曉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回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爸爸正在後麵追著,沒有遲疑片刻,百曉拚了命地跟上男孩的步伐,努力地向前跑著。
跑著跑著,男孩和女孩終於跑到一片廢棄工廠,而背後追著的人已經不見了。男孩和女孩兩人都已經是氣喘籲籲,隨便找了一個比較平整的地方,男孩就坐下了。
“百曉,你個大嗓門,不是說了,叫我的時候小聲一點嗎?每次都要被你那酒鬼爸爸追,真是要命了。”
百曉並沒有回話,隻是在男孩身邊坐下,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剛追他們的人是百曉的爸爸百慶,從百曉媽媽難產生下百曉去世之後,他就整日整夜的酗酒,對幼小的百曉也是動不動就打罵。後來百曉被奶奶領回家撫養之後,百慶就開始在村裏整天地找百曉,還說百曉是掃把星之類的話。百曉不是沒有被百慶抓到過,小時候百曉比同齡人都要瘦小,跑步也是最慢的,所以有好幾次都被百慶抓回家,然後就是一頓暴打,而很多次都是男孩的父親趕到,百曉才能平安活到現在。
“你剛剛說,你考上了?考到上海?”男孩扭頭問。
百曉重重地點了頭,然後兩個少男少女就開始笑,大聲地笑,放肆地大笑。終於可以一起離開這個地方了,終於!
那年真好!而今年是齊修陪伴百曉的第4個十年,從百曉開始出現在這個世界開始,當百曉還孕育在媽媽肚子的時候,他就在百曉身邊了。2003年陳奕迅唱《十年》的時候,百曉被歌曲迷得神魂顛倒,對陳奕迅也是過分著迷。但是一旁的齊修卻鄙夷她,十年算什麼?他都在她身邊整整二十年有餘,而第3個十年也要來了,她卻對他不理不睬。都快三十的人,現在才開始追星,會不會太早?
但是他不懂,那一首《十年》曾經是他們真實的寫照,“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隻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淚,不是為你而流,也為別人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