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亮聽完三人的回報,點了點頭說道:“恩~對於江南的弘光來說,得到了四川就能保住江南,對我朝來說,得到了四川就可以順江東下,江南就難以保全。所以,這次的入川之戰,是事關天下誰屬的大事。各位有什麼意見和建議都可以說出來!”
孫傳庭說道:“自古進入四川在元以前隻有兩條路,一是從甘南、漢中一帶直接進入,一是從湖北進入。元朝開創了一個比較奇怪的先例,也就是從藏區進入四川西南地區,然後向東進取。這個路線我難以模仿,所以我建議還是依照當年太祖滅明玉珍的辦法,從漢中南下,從湖北西進。”孫傳庭站起身來,拿起一支羽箭,在地圖上一指:“諸位請看,川東地區雖以夔州為門戶,其形勢之重卻歸於重慶。三峽上下,兩岸皆崇山峻嶺,長江水道在這一帶猶如一個細長的瓶頸,東出宜昌,西出重慶,地勢才稍稍平坦,重慶便處在這個細長瓶頸的西端。到重慶後,可分幾個方向通往成都:循涪江北上,可至綿陽而出成都之北,謂之內水,合州為其重要據點;從重慶溯長江、岷江而上,可出成都之南,謂之外水,嘉定為其重要據點;另由重慶西上,再由沱江北上而趨成都,謂之中水,滬州為其重要據點。”
李信打斷孫傳庭說道:“那孫大人的意思是說,從湖北出發的兵馬,必須拿下重慶,而後方能站穩腳跟,打開局麵?”
“正是~”孫傳庭又說道:“內、外水為重慶與成都之間的主要通道,內水涪江尤為重要。涪江中分益州,綿州、合州分處其上、下遊。綿州即古涪城,居成都之北,入涪城即已奪成都之險。合川即古合州,三江彙集,“憑高據深,屹為險要”蒙古蒙哥汗攻四川,即死此城之下。東漢岑彭討公孫述,在江州兵分兩路,遣臧宮行內水,自率主力行外水;劉備入成都,取道內水;東晉時,恒溫平李勢,取道外水;劉裕遣劉敬宣討焦縱,劉敬宣先從外水進攻,不利,後劉裕再遣朱齡石攻焦縱,密赦朱齡石以疑兵從內水進攻,仍以主力從外水取成都,另遣臧熹從中水取廣漢。昔人保成都者,往往上戍涪城,下戍合州,以控涪水上下遊。”
說罷,孫傳庭的箭頭又指到了漢中一帶:“川北門戶則無如劍閣。四川與漢中之間的通道有二:金牛道和米倉道。金牛道最早為秦惠王伐蜀所開,其後,鍾會攻蜀漢,西魏尉遲迥取梁益州,後唐郭崇韜伐蜀,北後蜀,蒙古攻南宋,都曾由此進兵。金牛道北起陝西勉縣,南至劍閣之大劍關口,中間越最高峰曰朝天嶺。劍閣為其門戶。三國末,鍾會率大軍入漢中,南下陽平關,將趨劍閣;薑維從遝中疾速回兵退屯劍閣,列營守險,以拒鍾會,鍾會大軍不能進,後來偷渡陰平才繞過此天險。我朝初年大將傅友德不攻劍閣而出陰平故道,亦屬避實擊虛,繞開劍閣之險。在劍閣南北,又有綿州和廣元夾峙劍門險要。自漢中由陽平關故道入蜀,遇到的第一道防護即為利州。由利州可西趨劍閣,也可向南迂回閬中而出劍閣之後。以受敵次序而論,實以利州為首險。守利州可以同時屏護劍閣和閬中兩個方向。”
孔有德說道:“所以漢中出兵的兵馬重點是要拿下綿州、廣元和利州。”
孫傳庭笑答:“正是如此。”
張遇留又問道:“那麼咱們豈不是在和張獻忠廝殺的時候,還會遭遇到弘光的官、前朝的地方兵將、以及搖黃十三家之類的地方豪強?那又如何處置呢?”
眾人把目光望向宋友亮。
宋友亮答道:“八個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