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夜晚發生過戰鬥的海邊,潮水還在繼續往上漲,由於風勢,有些死屍已經開始向岸上衝來。後來,當潮水又退下去的時候,在海邊,在沙灘上,幾乎到處都是七橫八豎的死屍。另外也有很多死屍又隨著潮水退去,遠遠望去,好像一些漂浮在水麵的野鴨子,這裏一片,那裏一團,在陽光下隨著浪潮漂動。
建奴已經從海邊退走,海灘上一片寂靜,隻偶爾有白鶴和海鷗飛來,盤旋一陣,不忍落下,發出淒涼叫聲,重向遠處飛去。 。
曆史的車輪頑強地沿著原有的軌跡繼續前進,而宋友亮卻還在帽盔山的臨時營地裏等待皇太極的追擊。結果事與願違,派出去的斥候隻發現了幾股幾十人的零星建奴,根本沒有建奴大部隊來追擊的跡象。反倒是有一個斥候踩到了明軍自己的地雷,還有一個斥候在森林裏解手的時候被黑瞎子拖進了叢林深處。
這兩個倒黴的士兵按照戰死例進行了撫恤,宋友亮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這麼賣力地把盛京給“清理”了一邊,皇太極居然會無動於衷?難道皇太極真的是做到了不動如山,難知陰陽的境界。
宋友亮不得不按計劃,繼續撤向朝鮮。直到四天之後,即八月二十九日,宋友亮接到了輾轉從朝鮮傳來的消息——建奴大軍攻克了筆架山明軍糧倉,明軍被困宋鬆山堡。
“這個混賬洪承疇~”宋友亮一把將紙團揉碎,本想扔進火盆裏,不管轉念一想,這也不能全怪洪承疇,要不是崇禎皇帝一再催戰,也不至於有此大敗。宋友亮立刻召集麾下將士議事。
顧君恩看了看紙條,擔憂道:“軍門的本意是偷襲沈陽,逼得建奴皇太極回師,這樣不單解了錦州之圍,還可使洪經略的大軍沿遼西北進,說不定更可以前後夾擊大破建奴。看如今看來,皇太極是看透了軍門的心思,舍棄沈陽,也要竭盡全力殲滅洪經略。”
“那是~”李信說道:“沈陽已經被我們屠殺、焚燒一空,既然軍門能偷襲沈陽,自然造就想好了退路,甚至在半路設下埋伏,所以皇太極寧可消滅洪經略麾下的十三萬大軍。”
“不管怎麼說,我們得想辦法救援洪經略。”宋友亮說道。
“我就奇怪了,咱們在沈陽鬧出這麼大動靜,難道錦州的建奴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嗎?”李信的弟弟李牟詫異道。
“看來是皇太極封鎖了消息,但是那麼大動靜,能封鎖的住麼?”顧君恩笑道:“既然皇太極不願意說,那就由咱們來說。”
“此話怎講?”李信問道。
在宋友亮的計劃中,有一部分漢奸和建奴貴族是被刻意留下不殺的,其中就有祖大壽的兒子祖澤洪,過房侄兒祖澤潤、養子祖可法。以及劉良佐的弟弟劉良臣。其餘就是少數幾個沒有被明軍OOXX的皇太極妃子,其中就有原來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死敵林丹汗的妻子博爾濟吉特娜木鍾(囊囊太後)。
這部分俘虜,是要押回北京,獻給崇禎皇帝的,所以平日裏看管很嚴,既要防止他們自殺,又要給予良好的飲食,免得他們半路病餓而死。可是這一天,專門負責給娜木鍾送飯的老夥夫卻隻給娜木鍾母子送來一碗小麥粥和一塊麥餅。
老夥夫看著狼吞虎咽的博果爾,又看了看娜木鍾,說道:“要是我孫子不死,也有你兒這麼大了。”
娜木鍾吃下一小塊麥餅,詫異了一下,卻不敢問。
“就是被你們建奴殺死的~”老丈忽然繃起了臉。
“我們是蒙古人,不是女真人。”娜木鍾用夾生的漢語說道。
“我看都差不多!”老夥夫說道:“不過你們也吃不上幾天我做的飯了~”
“什麼?”娜木鍾渾身一顫,手裏的麥餅丟在了囚車裏,“難道要殺我們母子?”
“不是~~因為我們軍糧自己都不夠吃了,所以軍門打算把你們這些婦女和小孩扔在野地裏,讓你們自生自滅。”老夥夫忽然伸手抹了一把娜木鍾的胸脯,又把娜木鍾嚇了一跳,那老夥夫忽然淫笑道:“如果你是明白人,我就多給你幾個麥餅~~”
到了這天夜裏,明軍果然將三十多名婦女和孩子給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