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呯呯~~
表現有些遲鈍的火槍兵終於發現了身穿鑲白旗盔甲的多鐸,一輪齊射之後,身上中彈至少九處的多鐸依舊不甘心地高高地舉著手中的鋼刀,他的身體雖然還騎在馬上,但是已經在不住地來回搖晃,搖搖欲墜。
“朝那個韃子親王放箭~”正率領朝鮮軍奮力廝殺的崔浩一也發現亂軍之中的多鐸。
“看我的~”大力士車禮亮從地上撿起一支長槍,比劃了一下,隨即用盡全力朝多鐸擲去。
噗~~長槍從多鐸的後背刺入,將胸口的甲片高高頂起。
“胡酋死啦~~~胡酋死啦~”崔浩一用朝鮮語和漢語大叫。
一支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敵人身上的虎爾哈扭頭一看,隻見馬上的多鐸,他絕望地舉起鋼刀,毫不猶豫地割向自己的脖子,“主子~~虎爾哈來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且說死守錦州的祖大壽通過多方打聽,終於也知道了清軍在義州屯田的舉動,他意識到了清軍屯田的嚴重性,立即將這一消息報告給了洪承疇。洪承疇的大軍正緩緩地向錦州推進。通過兩個多月對關外地勢的考察,對如何經略遼西,他已經有了一套主張。他曾對眾將及幕僚們說道:“東虜無非是善於騎射野戰而已,倘若我們能遏製住其長處,勝之易爾。”
他接到祖大壽的信後吃了一驚:“東虜若是在義州搞起屯田來,就等於將邊界一下子推到了山海關前,這還了得。”他立即回信,命令祖大壽攻掠義州,決不能讓他們在義州屯田之舉得逞。
祖大壽接到洪承疇的信,隻是苦笑,祖大壽將書信扔在案上,笑道:“洪經略啊洪經略,看來你是不知道東虜的厲害,他們可不是你在關中追剿的流寇,我能守住錦州城就不錯了,還出去攻掠?那不是往虎口裏送嗎?皇太極用兵詭詐,上次在中後所,若不是他突患重病,說不定我這陣子已身首異處了。”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城。
祖大壽接受大淩河的教訓,近幾年中,在城中囤積了大量糧草,在寧遠門、永安門、廣順門、鎮北門以及四個城角都布置了紅夷大炮,所有垛口都布有火銃、連弩、燒開水用的大鍋,城下布滿了地雷,總之袁崇煥當年的守城之術都讓他用上了,他自認為整個錦州城固若金湯,萬無一失。隻要錦州城在,皇太極就休想向山海關推進半步。
不執行經略大人的指示,是違抗軍令,他琢磨著如何找出一個借口來,給經略大人回信。他剛拿起筆,就聽門外護衛報到:“總兵大人,城北方向煙塵滾滾,似有大隊人馬湧來。”
祖大壽驚得手一抖,毛筆掉在了公案上:“來了,又來了。”他實在是叫皇太極嚇怕了,被俘過一次,中後所又被圍一次,這次又會怎樣呢?突然間,他覺得這幾年的布防如同虛設,隻要皇太極輕輕一撕,就能將其撕個稀爛。他快步登上城頭,煙塵滾處,八旗兵的旗幟,已看得十分清楚。真個是刀槍如林,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邊,不知有多少人馬。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邊的眾將,一個個都露出驚恐之態。
清軍在距城三裏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再前行,留下一部分後,其餘的分成東西兩路,一路奔東邊的寧遠門,一路奔西邊的廣順門。祖大壽立刻意識到,皇太極要故伎重演了,他是想把錦州變成第二個大淩河,果然,到黃昏時分,錦州城四門布滿了清軍,錦州城被團團包圍了。
祖大壽慌了一陣子後,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召集眾將議道:“看來,皇太極是在用老辦法來對付我們,可這次他打錯了算盤,錦州城內兵精糧足,足可與之相持一年,至於防守,更是銅牆鐵壁,他膽敢來攻,便叫他有來無回。洪經略正在關內征調大軍,不日就將開到關外,到時,咱們內外夾擊,必可大敗清兵。爾等要安撫好士兵,不得驚恐。無故呼噪散布流言擾亂軍心者,軍法從事。”
事實上,清軍增兵錦州,卻不是專為他祖大壽而來,卻是為了自己的弟弟——睿親王多爾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