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閻應元坐著小船登上南沙島的時候,顧三麻子都在收拾細軟,準備跑路了。
“閻兄,你怎麼來了?”顧三麻子很意外。
閻應元笑笑,“給人當說客來了!”
“何人?”顧三麻子眼睛一轉,“該不是那個什麼宋總兵吧?”
“正是此人。”閻應元說道:“咱們長話短說,宋軍門的意思是你歸於登州鎮水軍,受其約束,但是依舊可以帶著你手下的兄弟在海上經商。從此以後,你和宋軍門以及寧波、溫州等幾個商幫就是一家人了。”
顧三麻子聽聽宋友亮開出的條件不錯,“但是我劫過宋軍門的船。”
“一筆勾銷。”
“我還搶了他的貨。”
“既往不咎!”
“我把那些貨都賣掉了~”
“全部歸你!”
“可是~~”顧三麻子還有些猶豫。
“宋軍門讓我問你一句話~!”閻應元說道:“五虎遊擊將軍鄭芝龍的日子,你想不想過?”
顧三麻子裂開大嘴笑道:“怎麼不想,做夢都想啊!”
“那就是了,你跟了宋軍門,就有這個機會。如果你不從,宋軍門的大船大炮都瞧見了。小小的南沙島如何經得住?”閻應元軟硬兼施地說道。
顧三麻子沉默了,自己和區區一個典使聯手,南沙島就越來越興旺了。如果和一鎮總兵聯手,那~~~~顧三麻子決定不再猶豫,“好,閻兄,我聽你的,你可不能騙我。”
“你放心,我閻應元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閻應元拍著胸脯說道。
定遠號上,顧三麻子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前來拜見宋友亮,“軍門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軍門大人贖罪。”顧三麻子一躬到底。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顧壯士也是迫於生計才鋌而走險,本官也很同情。但是畢竟做江洋大盜不是長久之計,顧壯士有一身本領,應該報效國家,博得封妻蔭子才是正道。”
顧三麻子大喜,笑道:“全賴軍門提拔,顧三以後甘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宋友亮扶起顧三麻子,“以後你就是我登州鎮下第十三營營官,依舊統領你的水師部下。”
“多謝軍門!”顧三麻子趕緊下拜行禮。
“當然,平日裏除了保護本鎮商船的安全之外,你也可以繼續你的生意。不過麼~”宋友亮笑道:“獲利要上繳三成。”
顧三麻子本來以為加入登州鎮之後隻有幹巴巴的軍餉了,聞聽此言,頓時大喜,說道:“三成太少,軍門對我顧三恩同再造,我顧三怎麼也得報答軍門,就上繳四成吧。”
正在說話間,甘輝拿著一份書信來到宋友亮麵前,說道:“稟報軍門,西門大人從朝鮮那裏發來了書信,已經成功破壞了滿浦附近的茂山鐵礦”
“哈!”宋友亮大笑道:“做的好,傳令嘉獎!”
滿浦原本屬於朝鮮。但自從多爾袞和阿敏先後率軍攻入朝鮮半島,把朝鮮各路軍馬打得找不著北,隻能四處潰散,朝鮮北部其實已經基本上屬於滿清的地盤兒。滿浦如今又成了運送茂山鐵礦地重要中轉站的滿浦,自然也不可能被交到朝鮮人手裏。雖然這裏依然有不少的朝鮮駐兵,但也隻能做為滿清的仆從。
茂山出產優質的鐵礦石,這對滿清來說是一項重要的戰略資源。茂山鐵礦遭到破壞之後,清廷十分重視,多爾袞和多鐸便乘機自告奮勇,說要去朝鮮清查那裏的反清勢力,為大清的臥榻邊掃除一切障礙。
皇太極欣然應允,但是考慮到清軍正在圍困錦州,不能分大兵前往,於是崇禎十四年一月,二萬兩白旗士兵在多鐸的率領下從滿浦進入朝鮮。
進入朝鮮地界之後,兩白旗除了搶劫,殺人,強奸還是搶劫,殺人,強奸。清兵將朝鮮男人用長繩串成一串,賣給尾隨而來的奴隸販子。又強迫朝鮮人交出金銀財物、人參等名貴藥材。
多鐸本來就是打算來朝鮮撈一筆的,所以一路上充耳不聞,他在培養他們,培養一群狼,狠毒無比,凶悍無比的群狼。一路上的事情,大同小異,到處是火,到處是血,到處是殘肢斷臂,到處是撕扯下來的衣服,到處鍋碗瓢盆,到處是碎磚瓦屑,到處是雜物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