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宋友亮露出一副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微笑。
“當真,不過本座到要問問你,一旦提拔了你,你打算~~~怎麼為國盡忠啊?”王承恩拖長了調子。
若是換了別人問這話,宋友亮肯定是說些套話應付,但是宋友亮甚至王承恩是一心效忠崇禎的,於是別決定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這叫什麼話?”王承恩所望地搖了搖頭,“這哪像是大明官軍遊擊官說的話?要是從闖賊、獻逆那樣的流寇嘴裏說出來到不奇怪~~~”
宋友亮不急不慢道:“公公莫急,請聽我細說。公公有沒有聽說過說書啊?”
“那自然是聽過的!”王承恩皺起眉頭,“這與說書有什麼關係?”
“那公公定是聽過《薛仁貴征東》這一出了吧?”宋友亮又問。
“聽過,說的是薛仁貴攻打高句麗的故事!”王承恩雖然是個太監,但是絕對不是不學無術之徒。
宋友亮說道:“那就是了。那時候隋煬帝三征高句麗、唐玄宗也是多次征討高句麗,結果一個因此亡了國,一個直到兒子輩高宗時才滅高句麗。”
“別給我東拉西扯,挑正經的說,若是皇上聽了這話,你還~~有命嗎?”王承恩用手指敲打著太師椅的扶手,好像在敲打宋友亮的腦袋一般。
宋友亮說道:“標下的方略就是多方騷擾,重點打擊。韃子自萬曆年興起,直到如今成為大患,絕不是靠打一兩次勝仗就能一勞永逸的。”
王承恩微微點頭,“可沒有勝仗,就更談不上解決了!”
“所謂決勝於朝堂,兩國之間的勝負博弈,並不僅僅在軍事上。而軍事勝負的關鍵,也不僅僅是我們能看見的沙場廝殺。”宋友亮鄭重其事地說道:“比如軍隊吧,韃子生性凶悍,人數雖少,但是所行的八旗製度卻能最大程度的發揮戰鬥力。我大明呢?我們大明百姓本來就生性純良,再加上衛所製度荒廢,邊軍普遍欠餉。以百萬純良之眾,如何能敵十萬暴虐之敵?”
王承恩搖了搖頭,說道:“積重難返,你說的這些誰人不知道?你倒是說說你的辦法!”
宋友亮笑道:“但是,若論國力,韃子確實比不過我大明的。別看韃子現在得了蒙古,製服朝鮮,看似疆域遼闊。可論其人力,不過幾十萬人,隻相當於我大明一個州府罷了。隻要我大明不急於求成,步步為營,為紮穩打,拖就能把韃子給拖死!”
“拖?要拖多久?”王承恩還是搖了搖頭,“韃子擄掠了幾十萬漢人去關外,這些漢人就在寬甸一帶屯田。怎麼拖得死?”
“怎麼脫不死?”宋友亮得意地笑道:“為什麼每次皇太極議和的內容都以開邊事為目的?關外是苦寒之地,韃子又不善耕種,本來糧食產量就少,如果我們能嚴查邊關商人,一粒糧食都不放出關,再從旁騷擾,光餓就能餓死他一批。”
王承恩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不屑,“韃子不來騷擾我們就不錯了,我們如何騷擾他們?”
“韃子的騷擾來自路上,那我們的騷擾就從水上來。”宋友亮答道。
“你想效法毛文龍?”王承恩說道:“如今朝鮮歸附了韃子,要重立東江鎮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東江鎮,而是在登州一帶設立軍鎮,以水軍奔襲遼東乃至關外各處。韃子的馬蹄快,可既下不了水,也比不上海船可以日夜不停!如果能由五虎遊擊將軍鄭芝龍的幫助,那標下擔保三年又小成,五年可大成!”
“又是五年!”王承恩冷笑一聲,“當初袁崇煥也是拍著胸脯說五年可以平遼,領有480萬遼餉,其中米180萬,另發內帑120萬、鎧甲40萬具,紅夷大炮10門,其他弓箭軍械無數,結果如何?現在~~~”王承恩看著宋友亮,“你要多少銀子啊~~~~~?”王承恩又把調子拖得長長的。
宋友亮知道,崇禎現在最頭疼的事情就是銀子,所以他一拍胸脯,朗聲道:“一兩銀子都不要,所有的錢糧都由標下自行解決,標下隻要兩樣東西~~~”
聽說宋友亮說一兩銀子也不要,王承恩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哪兩樣東西?”
“陛下的信任和公公的支持!”宋友亮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