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濟南因此解圍,宋某也會將此事如是上報!”宋學朱雙手抱拳,向北方遙拜。
“悉聽尊便!”宋友亮別過頭去。
“我不管了!”宋學朱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馮館問道:“宋守備,雖說那十門紅夷大炮都是你的私物,但是你築西門小城時也用了濟南城內的佛郎機。是不是也該分兩門紅夷大炮來咱們東北二門呢?”
宋友亮笑笑,對葛樽和馮館說道:“二位將軍,請派人到我營中去取伏地衝天雷,將它們埋在護城河與城牆之間。另外,宋某會派人帶著飛雷炮到東北二門助戰!至於那寇菲林,需要專門的紅夷炮手放炮,二位軍中可有會說夷話的?”
馮館和葛樽對望一眼,又各自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宋友亮說道:“別看那飛雷炮短小,但一次發炮可將三十斤炸藥的藥包射到百步之外,威力非同小可!”
“當真?”馮館心想要是威力真這麼大,多弄幾門在自己的北門也是好的。
“那是當然,你們同守一城,若是馮大人和葛大人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宋某人不也得死得難看?”宋友亮大笑。
“混賬東西!”
在十裏外的清軍大營裏,嶽托手拿馬鞭將匍匐在地上的巴米台象畜生一樣就是一頓鞭子,“鬼迷心竅了?新阿哈隻放些老弱婦孺,老包衣卻全選精壯,這也能賺城?要是我,我也會疑竇叢生。”
啪啪啪~~嶽托一連三鞭子,打在巴米台的光脊梁上,鞭鞭見血。
“說過你放多少,我給你多少~~你還舍不得那幾個阿哈!”嶽托越說火氣越大,下手也更重,不幾下,巴米台的後背就血肉模糊了。
巴米台到是個硬漢,咬緊牙關,哼都不哼。
嶽托再次揚起馬鞭的時候,忽然覺得胸口一悶,便是一陣劇烈咳嗽,“咳~咳!”
“主子爺~”巴米台不顧後背的傷痛,趕緊站起來要去攙扶。
“滾!”嶽托吼道。
巴米台不敢怠慢,咬著牙趕緊退了出去。
“咳~咳~”嶽托用手撫著胸口,對一邊的親兵說道:“傳令,把那些衣物統統分給將士們穿著!”
那親兵低聲道:“主子,我聞到那些衣服棉被似乎有股怪味!”
嶽托罵道:“南蠻子會拿新棉被送給我等嗎?想要新的明天一早就奮力攻城,殺進城去,你要什麼都有!”
“喳!”親兵自討沒趣,灰頭土臉的地趕緊離開。
第二天一早,天空陰沉沉的,凶神惡煞的清軍再次出現在濟南西門守軍的視野裏。這一次,清軍一開始就快速推進,不論步騎都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濟南城牆腳下狂奔。
轟轟~西門城頭的寇菲林再次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但是清軍突進速度太快,炮彈大多落在清軍身後。西門外壁壘上的佛郎機也是連續發炮,炮彈不斷將嗷嗷狂叫的清兵撲到,但是清兵如同聞到血腥的孤狼,非但沒有絲毫膽怯,反倒凶性大發,愈加不要命地往前衝。
空氣中到處可以聞到緊張的氣味,宋友亮抬頭看了看天,天空陰雲密布,些許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露出,卻顯得無比猙獰。
大批清軍很快就超出了大炮的射程,宋友亮手裏的雁翎刀一指,“開火!”
呯呯~呯~
鳥銃、抬槍和燧發槍、三眼銃一起發射,子彈呼嘯而出,將一批衝在最前麵,抬著雲梯的清兵擊倒,但是這次清兵似乎誌在必得,任憑被火器轟的血肉橫飛,依舊一往無前。後來的清兵抓起雲梯放在自己肩膀上繼續向前猛衝。
“鐵石榴~”宋友亮抓起兩個鐵石榴在火把上點燃,然後用力扔了出去,轟轟兩聲炸到七八個清兵。宋友亮還沒來得及得意,忽然就覺得肩頭一震,劇痛隨即擴散開來。
宋友亮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羽箭射進了自己的右肩,幸好自己的山文甲堅固隻是受了輕傷。他來不及拔出箭頭,隻是隨手將羽箭折斷。這時候的清兵已經分別爬上了潘玉柱把守的壁壘和濟南西門城牆,火器已經排不上用處,激烈的肉搏開始了。
雖然海陽衛的士兵和濟南民兵大多缺少實戰經驗,但是他們憑著一腔熱血與凶悍成性且久經戰陣的八旗軍奮力廝殺著。一命換一命不夠就兩命換一命,兩條人命不夠就三條,三條不夠就四條。他們嘶吼著,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築成了濟南的第二道鋼鐵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