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改革必須付出的代價!”郭雲濤說,“富餘人員也有家小,也要吃飯,他們在政府機關呆了十多年,甚至幾十年,除了寫寫畫畫或者動動嘴皮子,基本上沒有別的謀生能力,一下子推到社會等於斷了他們的生路——政府應該為自己的舉動負責!”
方佰鴻點了點頭,說:“說說效果,效果怎麼樣?”
“就拿人數最多的教育口來說吧!”郭雲濤說,“全縣有各級各類學校二百多所,可教育局上上下下隻有十二個人,僅僅占原人數的五分之一,可是工作效率卻比以前提高了五倍不止!”
“行,我拭目以待!”方佰鴻高興地說,“我從來不當麵誇獎自己的下屬,不過今天例外,我要口頭表揚你一次!”
對於郭雲濤,方佰鴻完全放心了,放心之後心裏卻有些癢癢,老想著再到吳碧玲的公寓裏去看看。不過想到吳碧玲的公寓就想到了給自己治傷那個老頭,同時也想到了城郊一帶的髒亂差。
城郊一帶歸雲海區管,接到方佰鴻的指示後,姚建鬆不敢怠慢,立即組織人馬過去檢查,認為在那裏建一個舊車交易市場是最理想的選擇。方佰鴻同意姚建鬆的看法,要他立即著手實施,盡快把散落在城區個點的舊車市場盡快集中到那裏去。有批示,有銀子,事情實施起來自然非常順利。方佰鴻抽空過去看可看,發現短短幾天那裏已經有了新的變化,心裏很有成就感。當然,他也想順道去感謝感謝給自己治傷的老頭,可惜那個路邊診所早就沒了蹤影,隻有老頭的孫子和孫媳婦還在那裏。方佰鴻有些悻悻然,借口要找個地方小便,走過去問了問老頭的情況。
“我爺出去遊去了!”孫媳婦快言快語地說,“上次你走了他就讓我們把診所給關了,說是要等這裏整治好了才回來!”
方佰鴻心裏一動,問:“你爺爺知道政府要整治這裏?”
老頭的孫子嘿嘿一笑,說:“我爺真會算卦,老靈驗了!”
方佰鴻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千塊錢塞到老頭孫子手裏,說:“這是上次的診費和藥錢!”
“這可不行,我爺說了不能要你的錢!”孫媳婦趕緊擋在頭裏說,“你要是有辦法,等對麵的市場建好了,給我們弄間門麵房就行!”
方佰鴻把錢塞進老頭孫子的口袋,說:“我認識裏麵的人,給他們說下可能有用!”
張導打來電話,說他還得到美國去談談片子發行的事,暫時就不來雲都了,方佰鴻有些失望,想去看看吳秀娟,可是她卻帶著女兒和傻丈夫到美國去了。想去吳碧玲那裏,又怕吃閉門羹。
晚上簡單地應酬完一個外地來的代表團,回到公寓裏覺得無聊得慌,心裏又忍不住想去吳碧玲那裏。在這之前跟王曉雷打了電話,老婆雖然溫柔,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看看表,九點一刻,不算太晚。方佰鴻常常出了口氣,穿好衣服一個人悄悄出了公寓,像做賊一樣打了一輛車向吳碧玲在住的地方奔去。下了車,看看四周沒人,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從裏麵拿出一綹胡子帖子嘴上——這是他以要微服私訪為名從王漢華那裏要來的化妝盒。
有另一個身份證為憑,過了幾道關卡,終於到了吳碧玲門前,方佰鴻感覺心跳慢慢加快。摁門鈴,沒人搭理,再抬頭往吳碧玲住的二樓臥室一看,窗戶是黑的——原來她不在。方佰鴻很是掃興,準備轉身返回,剛一轉身就跟站在身後的吳碧玲碰了個滿懷,一隻腳很不小心地踩在了吳碧玲嬌小的腳上,疼得吳碧玲一把將他推得老遠。
“你……你幹什麼?”盡管方佰鴻貼了假胡子,可吳碧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有工作要彙報,重要工作!”方佰鴻壓低聲音說,“聯係不上我就過來了!”
“你……胡說!”被方佰鴻剛才那一踩,吳碧玲感覺自己腳都快被踩碎了,含著眼淚花說,“我手機一直開著,沒見你打一個電話!”
“我不是怕打擾你嘛!”方佰鴻說,“昨天不是說今天要陪北京來的同誌檢查信訪工作嘛!”
吳碧玲沒有搭理方佰鴻的話茬,一瘸一拐地拿著鑰匙去開門,方佰鴻順手扶著她的腰去開門,吳碧玲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過去的怨恨,很順從地接受了他的攙扶。剛進門,方佰鴻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吳碧玲往二樓臥室走去。
吳碧玲一邊用手捶打方佰鴻的肩膀,一邊說:“方佰鴻,你不能再造孽了,我的年齡都能當你媽了!”
“你占我便宜?”方佰鴻邊走邊說,“我最討厭別人占我便宜了!”
“你放下我……”吳碧玲使勁踢著腿說,“我要到北京去告你!
“告去吧,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你輕些成麼?”吳碧玲的聲音越來越小,房間裏頓時彌漫起了荷爾蒙的氣息。
窗外,霧氣低垂,滿院的芭蕉葉被打得很濕很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