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再三,方佰鴻覺得還是不能讓黃西風毫發未損地返回英國,如果真是這樣,就會給別人留下金錢可以擺平一切的印象。
因為有黃西風此前的供述,雲都市法院判處黃西風有期徒刑十三年,然後驅逐出境。黃西風對此沒有異議,略感遺憾的是她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能再到中國來。
“我就是這個命!”臨上飛機前,黃西風對王漢華說,“想留下卻又不得不離開!”
“如果你願意,總有一天還可以再回來!”王漢華說,“世事多變,多多保重!”
飛機直入雲霄,王漢華心情沉重地離開了機場,一路上心事重重,覺得現在的方佰鴻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方佰鴻,身上的魔性越來越多,有時候會讓人覺得畏懼。
原雲都市公安局長調任省公安廳副廳長,王漢華正式就任雲都市局長。林秀波當了廳長,家裏的情況約有改觀。方佰鴻以省政府的名義獎勵了他一筆錢,好讓他可以買一套大房子,然後請人照顧臥病在床的父母和妻子。
雲都城區地下排水係統改造工程耗資巨大,而且工程規模浩大,直到現在也隻不過完成了一半兒工程量,挖掘機所到之處難免塵土飛揚,交通也受到了很的大的影響,不斷有人以各種形式告狀,要求省委、省政府督促雲都市委、市政府盡快完成工程,給老百姓一個清雅的生活環境。
問題反應到了吳碧玲那裏,吳碧玲又轉給了方佰鴻,要他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做,方佰鴻對這些隻顧眼前利益的告狀者充滿了鄙夷。城區排不出水的時候有人告狀,進行改造的時候還有人告狀,要想在這些人麵前當個好人是不可能的。
恰恰相反,雲都的市政工程不但沒有什麼改觀,方佰鴻又以省政府和雲都市的名義做出了疏浚雲河河道的決定。工程預算一百多個億,計劃將雲河河底深挖二十多米,徹底改變河床高過市區的怪狀。
方佰鴻的計劃差不多都屬於大手筆,吳碧玲欣然同意。不過她以為兩項大工程同時進行,未來三年內雲都就會變得塵土飛揚,要方佰鴻切實考慮到由此帶來的不良後果。
原定的工程協調會如期舉行,方佰鴻將會場搬到了河堤之上,要求凡是雲河所過之處的縣區負責人全部參加。該來的都來了,唯獨雲海區的區委書記景樹田不見蹤影,方佰鴻很是惱火,衝姚建鬆發了一通無名火,然後繼續開會。
景樹田是區委書記,是他的上級,他不來姚建鬆也管不著。被方佰鴻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頓,姚建鬆無比委屈。
會後,姚建鬆趕緊給景樹田的秘書打電話問了一下,秘書說景樹田已經三天沒有上班了,打手機關機,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太不像話了,身為區委書記說不見就不見了!姚建鬆趕緊派人去找,找了一大圈還是沒人。姚建鬆趕緊給方佰鴻打了電話,將景樹田失蹤的事情彙報了一下。一個大活人,難道會飛了不成?方佰鴻雖然生氣,但還是要姚建鬆再等等,說不定過兩天就回來了。姚建鬆又等了兩天,結果還是沒有景樹田的消息。
景樹田失蹤五天後,市公安局正式著手調查,調查的結果讓方佰鴻大吃一驚,原來景樹田早就乘飛機跑了,從機場留下的信息看,他的目的地應該是加拿大。王漢華親自向方佰鴻彙報了其它調查結果,說景樹田早在給郭海清當秘書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雙重國籍,孩子剛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就把老婆孩子一起送到了國外。
“看來他是早有預謀呐!”方佰鴻說,“吃裏爬外的東西——現在有什麼辦法沒有?”
王漢華搖了搖頭,說:“恐怕不好辦,他帶著一大筆錢去了國外,可能會整容,也可能獲得新的身份,想把他弄回來難度很大!”
“難道就讓他這麼戲弄我?”方佰鴻激動得臉色發紅,說,“我是代理省長,是雲都市委書記,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看我?”
王漢華為難地說:“這不光是你的麵子問題,也是我的麵子問題,我會努力的!““你現在的任務是趕緊去查查,看還有多少官員跟景樹田一樣早就有了異心!”方佰鴻說,“處級以上幹部全部查一遍!”方佰鴻說,“發現凡是有老婆和孩子都在國外的立即給我抓起來!”
“這不好吧,這樣做是違法的!”王漢華說,“弄不好會引起政治震蕩!”
“你覺得老百姓知道你把這這些王八蛋給抓了會不會高興?”方佰鴻氣憤地說,“如果一個個都像景樹田那樣跑了,那才會引起震蕩!”
王漢華永遠都比方佰鴻理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然後悶頭去做自己的事去了。方佰鴻布置好雲都的排查工作後又叫來了林秀波,要他負責排查省屬各部局的幹部。
排查的結果讓方佰鴻忍不住氣憤填膺。雲都市屬幹部中有十多位跟景樹田的情況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還都在。省屬部局的情況更糟糕,居然有一位副省長和一位省人大副主任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