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呀?”王漢華忿忿不平地說,“你在南山這兩年做的工作省委不是不知道,憑什麼不給你安排工作?”
“行了,我看你就到省廳當副總隊長吧!”方佰鴻說,“呆在南山也不安全,你現在已經成了個別分離分子的眼中釘!”
“敢!”王漢華自信地說,“來一個我收拾一個,怕他們不成?”
“別強了!”方佰鴻說,“不要管我,過兩天就去辦調動手續,這是郝書記郝龍梅的意見!”
“原來你們都商量好了?”王漢華不滿地說,“虧我還替你擔心呢!”
用郝龍梅的話說,省委對方佰鴻在南山的工作是充分肯定的,但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去北京治病,徹底解決方佰鴻大腦受傷的問題。
關於治病,方佰鴻是同意的,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腦子的問題已經開始影響了他的工作,甚至會在關鍵的時候貽誤時機。不過他要求先回青陽呆一段時間,因為兒子方玉生每天都會給他打電話,雖然口齒不清,可每次都會在電話裏咿咿呀呀地說差不多半個小時。
“父子情深,可以理解!”郝龍梅說,“兩個月,回家呆兩個月,然後等待接受新的任務!”
“好的,我願意跟著你南征北戰!”方佰鴻說,“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那天就去做生意了!”
“又想拿這話要挾我?”郝龍梅生氣地說,“告訴你,這次我可不攔著你,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去!”
聽方佰鴻說要回家呆一段時間,王曉雷自然非常高興,居然請了假,帶著玉生趕到了南山。方佰鴻不願意她多此一舉,可是看到玉生笑著向自己跑來,心裏的埋怨也就煙消雲散了。
方佰鴻已經搬出了州政府辦公室,臨時住在州賓館的客房裏。王曉雷一進門就發現了堆滿了沙發的哈達,尖叫了一聲跑了過去。
“這……這些都是老百姓送給你的?”王曉雷驚喜地問。
方佰鴻笑著點了點頭,說:“有個叫羅布頓珠的一下子送了十條!”
王曉雷不知道羅布頓珠的故事,方佰鴻便從頭講起,隻聽得王曉雷滿眼驚訝。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方佰鴻問。
“故事太精彩了,你都沒跟我說過!”王曉雷說。
方佰鴻哈哈一笑,說:“比這精彩的還有呢,等我慢慢給你講!”
老婆和兒子來到南山的第一個晚上,方佰鴻帶著他們去了趟夜市。王曉雷見夜市裏燈火通明,忍不住嘖嘖稱奇。
“跟青陽的夜市沒什麼區別嘛!”王曉雷說,“我都快饞死了,這裏的烤肉比青陽的好!”
“這也是你老公的功勞!”方佰鴻笑著說,“兩年前這裏一到晚上十點就一片漆黑,看看現在,要什麼有什麼!”
“說這些用什麼用?人家未必記得你的好!”王曉雷說著已經坐在了一個烤肉攤前,拿著菜單指指點點地點起菜來。
方佰鴻見她點的是全是烤肉,心裏不禁有些愧疚,悄悄坐在了王曉雷身邊。烤肉攤的老板看了看方佰鴻,笑而不語,然後很認真地按王曉雷的指示開始烤肉。方佰鴻扭頭看了看,發現玉生已經將手指放進了嘴裏,嘴角已經流下了哈喇子。
“你平時在家是不是不給兒子吃肉?”方佰鴻有些生氣地問。
“他才那麼大,肉吃多了會傷胃的!”王曉雷說,“不是我不給他吃,是不能給他吃!”
“看把我兒子饞成什麼樣了?”方佰鴻笑著抱起玉生坐在自己腿上,對老板說,“烤幾串不放辣椒的,鹽也不要放!”
老板點了點頭,拿起幾串什麼調料都沒放的雞翅放在炭火上,很認真地烤起來。
烤肉上來,王曉雷衝著方佰鴻笑了笑,然後左右開弓地吃了起來,方佰鴻突然從王曉雷的吃相上想起了羅晰月,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慢慢吃,我又不跟你搶!”方佰鴻一邊對王曉雷說,一邊慢慢撕下雞翅上的肉喂進玉生的嘴裏。
“爸爸……肉香!”玉生突然拿起一根竹簽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奶聲奶氣地說,“媽媽不……吃肉!”
“瞎說,沒看見媽媽吃得滿嘴流油嗎?”王曉雷笑著說。
“他是說你平時不給他肉吃!”
把大塊羊排吃完,王曉雷誇張地拍了拍肚子,說:“好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了!”
方佰鴻笑著付賬,然後抱著玉生準備離開。突然,老板從案板下麵拿出一條潔白的哈達掛在方佰鴻的脖子上,說:“這個就是準備給你的,想著萬一遇到你就給你,沒想到真遇到了!”
“謝謝……”方佰鴻突然有多愁善感起來。
“要謝的是我們呀!”老板突然大聲對周圍的同行說,“方州長要走了,我們送送他吧!”
正在吃肉和烤肉的人一下子圍了過來,方佰鴻把兒子交到王曉雷手裏,低頭衝著四周的人群逐一鞠躬,突然感覺眼角已經發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