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得懂點技術才行！”羅爾新像得道大師一樣指點著方佰鴻，說，“我這個人就不說了，天生不愛當官；你不一樣，不能老直來直去，得為將來著想！”
“想什麼？”方佰鴻不解地問。
“裝傻不是？”羅爾新不滿地說，“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兩年之後？兩年之後你做什麼？想過沒有？”
“不瞞你說，還很沒想過！”方佰鴻說，“我想隻好我把工作做好了，省委總會安排個去處吧！”
“憑什麼？就憑人家告訴你省委嶽書記很器重你？”羅爾新咧嘴一笑，說，“你到現在見過嶽書記嗎？人家給你承諾過什麼嗎？
“你的意思是……”方佰鴻試探著問。
“眼睛不要光往下看，還的抽空往上看！”羅爾新說，“你認為是你的，到頭來未必是你的，明白嗎？”
“好像明白一點了！”方佰鴻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可是我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用你的話說就是又能怎麼樣呢？”
“我是我，你是你，不一樣！”羅爾新語重心長地說，“我是天性使然，你……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方佰鴻收起笑容說，“我發現你的內心其實很矛盾，即在入世，又在避世——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滾滾紅塵呀！”
說到這兒，方佰鴻又想起了羅爾新剛剛說過的那句話：當官是一門技術。他不否認這句話在有些的地方，甚至很多地方都有存活的土壤，但他不認為這句話對自己也是正確的和有效的。從給吳佳輝當秘書到現在，他並不認為自己是靠技術才有了今天。
“我想跟你說句真心話！”方佰鴻頓了頓，很真誠地對羅爾新說，“我不認為你說的那句話是正確的。也許你會覺得我幼稚，可是我的看法依然是否定的，而且我覺得如果所有人都把當官當成了一門技術，那這個社會就快完蛋了！”
“行了，就當我沒說行不行？”羅爾新皺著眉頭說，“那句話又不是我發明的，我隻不過給你提個醒而已！”
兩人又拉拉雜雜地說了一些其它事情，話題不覺間又轉到了錢上。見方佰鴻為了錢長籲短歎，羅爾新也替他著急，可出的主意都是些餿主意，一個個都被方佰鴻給否掉了。
“你可以到上麵去要錢呀！”羅爾新突然高興地說，“省裏不是給了五個億嗎？再要五個億也是有可能的！”
“還去省上要？”方佰鴻不以為然地說，“你想讓嶽書記把我罵死嗎？光會要錢還用得著我來南山？”
“要錢也是一門技術！”羅爾新神神叨叨地說，“省上不行可以去北京嘛，全國還有比那兒更有錢的？”
這個主意還有點新意，方佰鴻驚喜了一下，慢慢又萎靡起來，說：“北京有錢的單位我一個熟人都沒有，再說我要的又不是一億兩億！”
“你想要多少？”羅爾新驚訝地問。
方佰鴻伸出兩個手指頭晃了晃，說：“二十億！”
“我看你是瘋了！”羅爾新麵紅耳赤地說，“你是去要錢又不是去要賬！”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新設計的三條高等級公路光預算就得十多個億，要不來二十個億什麼都別想幹。這是事關南山發展的大規劃，像羅爾新這樣的“世外高人”是不可能理解的。但是，方佰鴻並不怪他！
羅爾新走後，方佰鴻又打開電視看了看，見全是些言情劇和綜藝節目，不覺心生厭惡，正想關掉的時候，眼神突然被吸引住了。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個頒獎典禮，最佳女主角羅晰月緩緩登場，一襲白裙，笑顏如花……手舉獎杯向台下的觀眾致意！
“傻丫頭，終於見到你了！”方佰鴻放下遙控器，嘴裏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