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麼呀？”羅晰月說，“剛才組織部的人來過了，專門考察你的！都要升官了，走什麼走？”
方佰鴻一愣，說：“瞎說什麼？組織部的人來過我怎麼不知道？”
“人家指明不讓你參加，是劉副局長負責接待的！”羅晰月說，“白科長通知我們到會議室開會，沒敢驚動你！”
這就怪了，自己當上招商局副局長也就半年多時間，當上局長少說也得三年之後，組織部突然來考察又是為什麼？難道要讓自己當局長？方佰鴻呆呆地看著羅晰月，大腦飛速運轉。
羅晰月舉起一隻手在方佰鴻眼前晃了晃，說：“你想什麼呢？要升官兒了還不高興？”
方佰鴻眨巴了下眼睛，說：“高興全給你，我不稀罕，我還是回榕金當書記的好！”
羅晰月的表情由晴轉陰，搖了搖頭走出了方佰鴻的辦公室，下午剛上班，辦公室張主任鄭重地來到方佰鴻辦公室，告訴他剛剛接到市人大常委會電話，要他列席會議。
“沒說開什麼會？”方佰鴻懶洋洋地問。
“沒說！”
“人大開會找我幹什麼？”方佰鴻意興索然地說，“讓劉副局長去，就說我有事脫不了身！”
“人家指名道姓要你去，別的誰去都不行！”張主任說，“趕緊去吧，遲到了不好！”
方佰鴻閉著眼睛想了想，穿好外套，叫張主任安排車，自己兩腿發軟地順著樓梯往下走。
市人大常委會跟市委在同一個院子，跟市政協用同一幢樓。方佰鴻來過市委好多次，對這個陌生的單位並不陌生。下了車，方佰鴻抬手看了看表，發現比張主任說的遲到了十多分，但並不擔心。人大開會肯定不會叫他一個，從後麵進去找個地方悄悄坐下來，誰會注意到呢？方佰鴻對自己的打算非常滿意，開始挪步想人大辦公樓走去。
“你是方局長吧？”站在門口的兩個年輕人恭敬地問。
方佰鴻點了點頭，抱歉地說：“單位有些事，遲到了，開會在幾樓？”
“二樓會議室！”年輕人異口同聲地說。
方佰鴻笑著說了聲謝謝，裝作步履匆匆的樣子向二樓走去，兩個年輕人也跟了過來。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方佰鴻回過頭說。
“我們是專門等您的！”其中一個年輕人說，“就差您了，趕緊走吧！”
方佰鴻滿眼狐疑地看了看年輕人，趕緊加快腳步向二樓走去。青年人搶先替方佰鴻推開會議室的門，站在門口的方佰鴻發現會議室裏所有的目光齊刷刷轉向了自己。
不管怎麼說，遲到總是不好，方佰鴻臉色一紅，低著頭向裏走去，年輕人走在前麵，領著方佰鴻在靠近主席台的地方坐下。這個地方太顯眼了，方佰鴻渾身不自在地聳了聳肩膀。
等方佰鴻坐定，坐在主席台上的市人大羅副主任開口說話：“今天的會議隻有一個議題，就是對方佰鴻同誌擔任副市長一事進行表決，現在請各位委員認真考慮！”
羅主任的話無異於在方佰鴻頭頂扔了一顆炸彈。見方佰鴻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樣張大嘴看著自己，羅主任笑著衝他微微擺了擺手，要他保持鎮定。
“請表決！”羅副主任說。
委員們同時抬手摁了摁眼前的表決器。
“請工作人員公布表決結果！”
方佰鴻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大屏幕：讚成48票，反對10票，棄權2票。
“得票率過半，當選！”羅副主任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裏發出一陣不冷落也不熱烈的掌聲。
“現在，向方佰鴻同誌頒發任命證書！”羅副主任一邊說一邊帶頭鼓掌。
方佰鴻暈暈乎乎地起身，剛走到離主席台還有兩步的地方，一頭栽倒在地。
“方副市長！方市長！”昏迷中的方佰鴻耳邊想起了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