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來的時候他已經由掛職轉正了!”李東生說,“看樣子他現在的行情也是一路見漲,剛來的時候管科教文衛,現在管司法,了不得呢!”
怪不得呢,原來自己到南峰的時候人家已經不掛職了,方佰鴻終於解開了心裏的一個謎團,心裏也豁亮了許多。
“當個故事聽聽就行了!”李東生又說,“咱跟人家比不了,明白嗎?”
“明白!”方佰鴻說。
常有得的掛職之謎算是解開了,可接下來的問題卻有些難辦。既然郭建波是常有得的外甥,那麼有些事就得從長計議,弄得急了反倒不好,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得罪常有得,還得從郭建波手裏要回承包費。
想了好幾天,方佰鴻也沒想出個能從郭建波是手裏要回錢的好辦法,隻好先把這件事放下。油田工程隊已經在榕金鄉打了十多眼井,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跟這件事比起來,郭建波的那點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賈麗娟的爺爺找到方佰鴻的時候,方佰鴻正在跟副鄉長李海泉以及一幫子村支書開會。本來他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見任何人的,可是賈麗娟的爺爺跟其他人不同,說什麼他也得見見。
進了方佰鴻的辦公室,老人接過方佰鴻遞過來的水杯抿了幾口,便開始歎息起來,看樣子他是有難事才來找方佰鴻的。
“爺,有事您盡管說,能幫上的我一定幫!”方佰鴻說。
“有個事還真得跟你說才行!”老人皺著眉說,“麗娟最近遇到些麻煩,她自個又不願意求人,我是瞞著他來找你的!”
這丫頭連自己這個鄉黨委書記都不放在眼裏,能遇到什麼麻煩呢?盡管心裏有很多以疑問,方佰鴻還是靜等老人說下去。
“麗娟的豬場最近幾年是賺了些錢,有些人看著就眼紅了!”老人說,“上個月,那個姓郭的找到麗娟,說要跟麗娟合作,要麗娟把豬場讓給他,麗娟的脾氣你知道,咋會答應他呢?”
“咋合作呀?”方佰鴻也皺著眉頭問。
“他倆說了一會兒就吵起來了,我也沒聽清他們說的啥!”老人說,“大概意思就是叫麗娟把豬場讓給他,然後給他當技術員,一個月一萬塊錢工資!”
這分明就是霸占,哪裏是什麼合作?聽老人說完,方佰鴻不禁惱了起來,說:“那不跟他合作不就完了嗎?”
“理是這麼個理!”老人說,“可他淨給你添亂,派了幾個黃毛小子守在豬場門口,來的人不讓進,裏麵的人不讓出……”
這也太不像話了,這麼做跟黑社會有什麼區別?方佰鴻咬著嘴唇想了想,問:“那家夥叫啥?”
“名兒我記不住,不過我找村小學的王老師寫下了!”老人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紙條遞到方佰鴻手裏。
又是這個郭建波!難道他以為榕金鄉是舊社會的上海灘不成?手裏拿著寫著郭建波名字的紙條,心想再忍下去自己在賈麗娟的心裏怕是要一文不值了。
送走賈麗娟的爺爺,方佰鴻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問題,腦子裏一直在想該怎麼樣拿下那個郭建波才好。
鄉派出所的所長和指導員見方佰鴻突然大駕光臨,又是敬煙又是倒水,可是說到郭建波的時候,他們都王顧左右而言他。方佰鴻知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得罪常副縣長的大外甥,於是便不報什麼指望,鐵青著臉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