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夏天,我又回到了這個城市,卻不是為別的,隻是為了參加一個高中聚會,當然,不隻為聚會,還為了找到你。
自從你那次不告而別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任何關於你的消息,時間過去4年之久,這四年,你過得怎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模樣,這四年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全部都不知道,你離開之後,我開始努力學習,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潛力會那麼大,我永遠不會知道那段時間我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每天畫一厚摞的速寫再把它們扔進同一隻垃圾桶,每天都要用一整瓶大白的顏料,每天畫畫畫到深夜兩三點,一沾床就可以睡著。而每次,睡夢裏你的臉頰又是那麼清晰。我想我可能,再也忘不掉你了,時間這麼久,你的臉在我的記憶裏已經模糊不清,但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都還在映我的腦海裏,好像,永遠也不會消失一樣。
還是那個熟悉的qq,我打開對話框,輸入了幾個字,還沒發出去卻又把它們刪除了,就算發了又怎樣呢?你還是看不見不是嗎?
嘿,周煜。過了4年,我又重新回來了。我知道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我有很多忘不了的東西,沒次夜半夢醒,腦海裏都是你,這些年裏,我也有嚐試過忘記你,開始新的一段戀愛,但是我還是很清楚的知道,不論何時,我在哪裏,你都是我最牽掛的,你會出現嗎。我好想你,我想見你。
4年前,我的父母剛剛離婚,我看著父親拿著他的幾件衣服離開,他自己一個人走在柏油路上漸行漸遠,那個佝僂的背還有那個單薄孤單的身影我想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了。父親沒有學曆,僅拚一腔熱血在這個城市努力著,而母親不同,母親家庭好,年輕時喜歡父親才和他在一起,而現在,用母親的話說,就是和父親之間沒有愛情了,她說,沒有愛情再好的日子她也不願意過,她不願意湊胡著,她自私,隻想為自己想。我隻能苦笑,說不出一句話,於是,我和她說我要選擇一個新的城市,追求我想追求的東西,她對我微微笑說道,隻要我不後悔,什麼都可以,我說,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和你這個不知道什麼是責任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她撇了我一眼,對我說,我吃她的用她的,不配和她頂嘴,我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於是,我離開了那個地方,雖然我還是在花我母親的錢生活著,我的離開就是為他那個新愛上的男人騰地方。
或許是骨子裏還遺傳著母親的基因,我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很決絕,絕對不會留一點點的餘地,我選擇去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培訓美術,然後高考,因為父親小時候總是對我說,他年輕的時候最想當一個畫家。
我離開得那天,母親沒有來送我,隻是給了我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她一直都是高傲的,我拿著一隻行李箱,像父親一樣,獨自走出那個家。
我在車上看了母親給的那張紙,封麵竟然寫著對不起,不過我沒有看內容。把它撕掉,扔出車窗。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在我記憶裏那是唯一一次我喜歡的雨天,雨水沿著候車廳的屋簷一滴滴落下,滴答滴答的聲音竟讓我莫名開心,也許是第一次離開家的緣故,下車的地方是那種一個小亭子,還有地方會漏水,一滴一滴的打濕了我新換的碎花連衣裙,我挽起了一咎的長發,等待著。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想,如果當時不是雨天,如果當時你不是正好拉著我的手帶我飛奔過馬路,我又不是正好看到你淺笑嘴角的酒窩,我們還會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我還會不會喜歡你。可是結果無疑是還會的。而那一幕,成了我青春裏最值得紀念和記憶的畫麵。
我在等待著,這時,手機的鈴聲想起,還未來的及接通,手就被人拉住,很有力,很溫暖。“跟我走。”你的聲音傳來,我一頭霧水,但卻還是鬼使神差跟著你來到了候車亭的另一邊的那個小小的便利店裏。
接著,我透過便利店小小的窗戶裏看見,你自己跑過去把我的旅行箱搬了過來,高高瘦瘦的身材,被雨水打濕的黑色頭發,淺色的牛仔襯衣,我看著有點愣住,這一幕似曾相識,很久之前在夢裏,或者什麼時候,我忘記了。
“對不起,來晚了。我是負責來接你過去的,今天老師有事出去了,我叫周煜。”很簡潔的話,配著你仿佛刀刻一般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