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今天看來是下不去了,既然如此便隻好等天亮。雲崖山畢竟靠近漠北荒城,過了雲崖山便是沙漠,這邊的風沙帶著幹燥的炎熱,位置太高也不用擔心蚊蟲叮咬,也算是福禍相依。
這邊良辰她們安靜的等待天明,隻等著天亮就借用風箏飛下山穀去尋找她的夫君和弟弟。千裏之外的北魏皇城卻在上演著血腥的三日暗殺,之前阮青鳳明確交給舒靖容一份手冊,上麵記載著的人都會在三日之內被人割喉。
紅雲再次戴上了麵紗,脫下北魏的宮服穿上細勁軟蝟甲跟在舒靖容的身後捧著花名冊。每砍下一個貪官的頭顱,她都會在花名冊上劃掉一個人名。整整三天,她一共劃掉了二十七個人名,舒靖容手中的寒霜劍也砍下了二十七個貪官的頭顱。
此事一出,震驚整個北魏,所有人都認定這件事情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天一閣所為。天一閣北魏京城總部管事惶恐的跪在阮青鳳的麵前,顫抖著身子說此事與他們無關,懇求阮青鳳下令徹查還天一閣一個公道。
阮青鳳冷笑,當初管事犯下的錯他可記得清楚,如今剛巧有了一個名目可以正大光明的除掉他。天一閣殺人不需要理由,但殺天一閣裏的人卻千難萬難。
“閣主,此事真的與天一閣無關,還請閣主明察。”天一閣北魏京城管事萬榮春惶恐的跪在阮青鳳的腳邊,低垂著頭誰也看不見他此刻可能的神情。
阮青鳳嗤笑,不屑譏諷:“不是天一閣所為,那會是誰幹的?三天殺了朕二十七位大臣,萬榮春你給朕解釋一下不是你們做的又會是誰?”
萬榮貴直起腰,袖子裏的匕首已經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若閣主不信,屬下隻有以死謝罪。”
阮青鳳微微眯眼,冷笑,“你在威脅朕?”
“屬下不敢!”
“萬榮春你是天一閣的老人,你應該明白辦事不利的下場,你這條狗命多活了這麼多年,朕實在是沒有看出你哪裏不敢。”
萬榮春麵如死灰,沉靜的跪在他的麵前,緩慢的從袖子裏掏出一顆藥丸,在塞進口中之前對阮青鳳坦白。“閣主,此事真的非天一閣所為。”
阮青鳳默然無語的望著他,冷漠的看著他將見血封喉的毒藥塞進口中,然後氣絕身亡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阮青鳳冷笑,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杯沿,那神態竟然暗藏一絲溫柔和憐憫。“朕知道。”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天一閣所為,因為花名冊就是他親手遞給舒靖容的,而舒靖容和紅雲早已經不是天一閣的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他要的不僅是那些貪官的命,還有天一閣皇城管事萬榮春的狗命。
卜一卦死了,他萬榮春還有什麼理由活著?想讓紅雲祭天的人,沒有一個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