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微微詫異,輕笑反問:“吃醋了?”
“我才不會吃醋呢,多一個人替我照顧兒子,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良久卻又歎了口氣,無奈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去找他們,待在這裏多一天我都覺得煎熬。”
紅雲明白她的煎熬,事實是她比她還要煎熬,看著她如瓶中花一般緩慢的收縮枯萎,她的心也不好受。
傍晚時分,從西宮傳來一個噩耗,那四位懷孕的妃嬪皆流了產,據說那晚墮·胎的藥是相裏親自送過去的。當紅雲和良辰從荀蝶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時,都驚得打翻了茶碗。
“為什麼?”良辰不明白,抬眸問紅雲。
紅雲搖頭苦笑,無奈歎息,“他做事,我從不知為了什麼。”
良辰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夜辰迆,禁不住心慌歎息:“那可是四個孩子啊。”是了,事到如今阮青鳳膝下沒有子女,那可是他的孩子,他怎麼下得了手?
紅雲抬眼瞥見一抹黃,“他來了,你自己問他吧。”
良辰抬眼看著某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無奈歎息,心頭的苦澀已經蔓延,“為什麼?”他已走到近前,她耐不住輕聲問。
阮青鳳卻隻是輕笑,雙眸微微眯成一條線,將所有情緒都藏在裏麵。“良辰你要記住,倘若我已成魔,也隻因為你。”
良辰受驚,猛地站起身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整個後背都貼在柱子上,“你別亂說,你早已成魔,在遇見我之前。”
阮青鳳嗬嗬輕笑,抬腿走到她的麵前,伸手逗弄著她懷裏的夜辰迆,柔聲輕喚:“辰迆,你喜歡我嗎?”
夜辰迆畢竟還是孩子,全憑著感覺來判定是否喜歡,鄭重的點了點頭,“喜歡。”
阮青鳳不顧良辰怨恨的眼伸手接過她懷裏的夜辰迆,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蛋,輕笑:“辰迆,做父皇的太子好不好?”
“太子?”夜辰迆歪著腦袋望著阮青鳳,旋即又求救的看著良辰,喚道:“娘親。”
良辰很是無奈,將夜辰迆抱回自己的懷裏,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無奈歎息,“這種瘋話,日後不要再說。”
阮青鳳默然,走到書桌旁在硯台上舔著狼毫毛筆,凝神看著抱著夜辰迆的南宮良辰,嘴角含笑低頭便開始揮毫。他畫得認真,良辰本不願當他的人體模特,可無奈一抬眼便對上他認真深情的眼,隻好認命斜靠在軟墊上逗弄懷裏的夜辰迆。
紅雲玉手執杯,水杯就在她的紅唇邊,可她卻一直都沒有飲一滴,默然的將執筆臨摹美人睡臥的阮青鳳凝望。這個男人有一手可媲美第一書生舒靖容的好丹青,當初她為了替良辰易容混出城門,可沒少費心思。
阮青鳳終於畫好,他舉著宣紙對著光吹氣,待磨痕幹涸才小心翼翼的卷起收在手心裏大步離開。他走得輕緩,良辰竟然不知,待她再醒來屋內已經遺落初夜華燈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