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霖天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允許仇人接近自己的兒子,可此刻他來不及思考就看到夜鋒脫下了夜崇文的褲子,對南宮靜道:“你退後,這血也是有毒的!”
南宮靜點頭,抱著孩子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樓梯口才停住腳步,轉頭對夜霖天道:“快去幫著你小叔摁住崇文的胳膊和腿,莫要讓他亂動耽誤了治療。”
經她提點夜霖天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急忙走過去一把摁住夜崇文的小手和另外一條沒有受傷的腿。夜鋒捏著一片刀葉在酒壇子裏浸了浸,指腹用力的摁住夜崇文被咬傷的傷口周圍的皮膚,快狠準的對著傷口劃了一個十字口。刀葉剛剛離開傷口,他便加重了指腹上的力道,毒血噗嗤一下飛出老遠,夜崇文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也震得整個小酒肆仿佛都在晃。
或許是被驚嚇到了,南宮靜懷抱裏原本熟睡的孩子也揮舞著小胳膊蹬著小腿開始嚎啕大哭,夜霖天沒有心思去看,此刻他的眼裏隻有哭得快要斷氣的夜崇文。巧茱不忍心看,別過臉去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南宮靜懷裏小娃娃的臉上。這孩子容貌為何和自己小姐長得這般相似,狐疑的抬眼對上南宮靜溫潤的目光,紅著眼睛流出了眼淚。
“巧茱,你家小姐呢?”南宮靜強忍住心頭的酸楚柔聲問。
巧茱默默的抹著眼淚,小聲道:“娘娘,大齊亡了。”
南宮靜心頭滿是痛苦,無奈長歎道:“莫要再喊什麼娘娘,我早已經不是什麼娘娘,我隻是良辰的母親。告訴我,良辰呢,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來?”
巧茱眼淚掉得更凶了,小聲嘟囔道:“我們和小姐他們走散了。”
南宮靜一臉震驚,旋即便有恢複如常,隻是眼眸中染上了焦急和擔心,“她和誰在一起?”
“小姐帶著小少爺和紅雲在一塊!”
“紅雲?!”南宮靜瞪圓了眼睛厲聲喝問,“你們怎麼能讓她和紅雲在一塊?!”
此言一出不僅是巧茱就連夜霖天都心慌了起來,巧茱急忙問:“為什麼不能和紅雲在一塊?”
南宮靜心慌成災,轉身對夜鋒道:“鋒,我要去北魏救良辰!”
夜鋒扯了扯嘴角,最後卻是輕聲道:“好,我陪你去。”說完,將傷口處的毒血全部擠幹淨,打開藥箱裏的一個小瓶子將瓶子裏的黃色粉末倒在夜崇文的傷口上,然後細心的取過紗布替他將傷口都包紮好。
夜霖天緊張得滿頭大汗,夜崇文早就已經疼得暈死過去,“毒都清出來了嗎?”望著桌子上昏死過去的夜崇文,夜霖天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夜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點頭,沉聲道:“沒事了,將崇文和巧茱留在這裏,我隨你一同回北魏去救良辰!”
夜霖天突然抬頭怒瞪著夜鋒,厲聲道:“你的憐憫我不需要!”
“憐憫?”夜鋒冷笑,不屑譏諷,“我沒有必要憐憫你,再說你也不值得我憐憫!我隻不過是想要救回靜靜的女兒罷了,對你我一絲一毫的憐憫都不會有,也永遠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