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歪著腦袋望著他,小聲問:“回哪裏去?”
白壽輕笑,反問:“娘娘想回哪裏去?”
良辰苦笑,“我想回皇宮,我想回到我的丈夫兒子身邊去。”
白壽微愣,冷著聲音問:“皇後娘娘舍不得宮裏的榮華富貴?”
良辰搖頭,歎氣,“我舍不得我的兒子,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執著於此的人不過都是尋常的凡夫俗子。”
“娘娘不是凡夫俗子,定然不在乎這些。”
良辰苦笑,無奈歎氣,“我現在就算想在乎這些,也在乎不起來。白先生,你願意放我走嗎?”
白壽略有不悅,反問:“娘娘為何不願留在王爺的身邊,輔助新皇?”
“輔助新皇?”良辰長歎,“且不管他能不能當上新皇,即便是當上了新皇,我身為夜霖天的皇後便該死!你說,橫豎都是死,我為什麼不選一個能讓自己死得更自在點的方式?”
白壽輕笑,隻那雙眼中閃爍的卻是冰冷的寒意。“娘娘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便該明白王爺留娘娘在此的目的。若是成功,娘娘可謂一大功臣,雖不能再被立為皇後,但貴妃的尊榮定然還能享用;若不成,便留娘娘的性命一同殉葬也不枉費王爺對您的一片癡心。”
良辰懶得和他廢話,反正他就是不願意放自己走,既然都明白了又何必和他多說廢話讓他笑話?!良辰心頭煩悶,對白壽也是非常的反感,現在是有一個想法就是離他遠一點。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一直往北走她會經過宣州,宣州往北再依次走過鹿城和乾安到達白原便能走進夜霖天的領地。但是想要穿過宣州、鹿城到達白原,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她沒有回頭,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白壽絕不會讓她走的,之所以沒有這麼快得追上來不過是在玩貓戲老鼠的遊戲罷了。很不幸的是如今她是老鼠,周圍所有的人都是貓!
這種老鼠掉進貓窩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每一個人隨便出動利爪就可有撕開她的喉嚨,可每一個人都匍匐著不動,任由她心驚膽戰的活動。
可是令良辰感到意外的是她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太陽都快要落山了,身後都沒有追來的人!
她狐疑的同時卻又禁不住一陣歡喜,莫非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離開了嗎?還是說這一就是他們玩弄的欲擒故縱的把戲?!不管了,她已經走出了足夠遠,雙腿因為不斷地行走早已經酸痛不堪,可這些和即將逃離的興奮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她拖著兩條腿不顧腳底的水泡繼續往前走,直到天完全黑透她才一身風塵的推開一間農戶的門。
這座村莊已經沒有人了,偶爾會聽到一兩聲虛弱的狗吠,她挑了一家看起來稍微好點的農家,推開門躺在沒有被褥的床板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