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隨口問起了身旁的一個姑娘。
“嗨,聽說好像是趙將軍要找什麼人,底下的武官都不敢怠慢,三天兩頭就排查一遍,已經連續半個月了,一旦發現可疑的就要抓到將軍府,弄得整個城裏人心惶惶的。”
果然,我的預感成真了。如果我沒猜錯,我和阿黃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人,眼看著一個個姓名從他們口中念出,一個個男女被他們撥至身後。
“王秀”
“陳慧麗。”底下的已經排查完畢,那名侍衛拿著名冊一級一級邁上了樓,眼看他越來越近,周遭的人也越來越少,我伸出手緊緊地攥住了欄杆。
終於,他抬腳邁上了最後一級台階。
也許是這一段站的人太多,後方忽然搡動了起來。
“哎,別擠,別擠!”侍衛嚴厲的喝斥聲傳了過來,可後方的人都湧了過來,一時間根本控製不了局麵,在這樣的混亂中,我又故意往後方退了一些。
“來我房間。”正當我躊躇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我思索片刻,看了眼越來越近的侍衛,還是趁著混亂走進了他的房間。
“開門,開門,快開門。”耳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的心跳也隨著這陣敲門聲不斷律動。
很快,那群人便破門而入。
“為什麼不開門!”侍衛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地罵了一句。如此窮凶極惡的語氣得到的回複卻是一聲慵懶的哈欠。
“叫什麼名字?”侍衛也懶得做計較。語氣不善地詢問起來。
“蕭……”
“砰!”籬落剛講出個姓,我腳下一個慌亂,忽然撞到了一旁的板凳。
糟糕,我懊惱地四下看了看,心急如焚。
“這房間還有其他人?”侍衛質問了一聲,不等籬落回複,已經抬腳走了過來。眼看他就要拉開屏風,我下定決心攥緊了手。
“大力!?”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喊,聽到呼喊後,侍衛竟奇跡般地停下了腳步。
“你幹嘛呢,蕭公子你也不認識嗎。”說話的大概是先前的那名軍官,聽到這樣的喝斥,侍衛看了眼我所在的方向,還是抬起腳走了出去。
“蕭公子,打擾了,明天王員外府上見!”那名軍官客氣了一聲,伸手關上門,帶著那名侍衛往隔壁走去。
屋裏重新安靜了下來,我抬起腳走了出來。看到床上籬落衣衫半敞的模樣,連忙低下了頭。
“哦,向陽,你沒事吧。”見我走出,他慌忙穿好衣服,站起身來。
“謝謝!”我窘紅了臉,憋了半天才說出這兩個字。
也許是我太過搖擺不定,經過此次事件後,我竟對蕭籬落恨不起來了。當然,我也並未就此和他再度親密起來,平日見了也不過就點個頭,隻是再不像之前那般尷尬罷了。他也三番兩次向我解釋那日的事情,據他所言,那日他們趕到時,血案已經發生了。而且他是主張歸順朝廷的,那日他前往現場的目的就是阻止激進派動手。
我並未完全相信他的話,畢竟從凶手變成救贖者的轉變太過突兀,但他的這番話還是讓我心裏起了不小的波瀾。
由於最近到是贖身高峰期,黃媽媽有些忙不過來了,下午又要忙著給姑娘們置辦嫁衣,所以就給我放了半天假。
我剛走到村口,就發現了阿黃,他正低著頭,在門口的枯草裏仔細翻找。現在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地上的積雪漸漸融化,許是怕弄髒了鞋被我說,他直接光著腳站在泥地裏。
“阿黃,你找什麼呢?”我遠遠地問了一聲。
“蛐蛐。”他對我顯然沒蛐蛐那麼有興趣,對我提前回來也沒表現出絲毫的訝異,回身答了一句,便繼續低頭翻找起來。
看著這一幕,我沉沉地吐了口氣,心中百感交集。想當年他是那麼的不可一世,甚至不惜一擲千金買下頭牌紅衣,可現在卻褲管高卷,在泥濘的地裏赤腳找尋。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我心口忍不住抽痛了一下,淚水也緊跟著落了下來,可看著他那副認真的模樣,我很快擦幹淚,露出了一臉欣慰的笑。就讓他一直這樣無憂下去吧,那日的事終將成為永遠的秘密。
當時我已心如死灰,本準備隨他一同離去,可當我伏到他胸口時,竟然感受到了他微弱的心跳。我心頭一陣雀躍,死掉的心似乎又重新活了過來,可現在我們處境艱險,宮裏處處都是將軍的人,我們根本呆不下去,可這深宮之中,憑我一人之力要想帶太子出去簡直是異想天開,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宵禁的王武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