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非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找白驀堯,隻得朝著他那日慌亂飛走的方向去尋找。
她背著大大的包袱,走了幾日,渴了就喝些山澗或是小溪中的水,餓了便吃幾口包袱裏硬邦邦的餅。
夜晚找不到投宿的地方,她便靠著樹,就那麼睡一晚。
天亮便又開始了她找白驀堯的旅途。
這日,暮色垂垂,夏顏非一步步往前麵走著,想看看有沒有能借宿的地方讓她休息一晚。
連日以來趕路的疲憊讓她有些頭暈腦脹,腳步也有些虛浮。
走了半個時辰,此時夜色已經完全顯露,黑漆漆的天空不見星月,夏顏非走在靜謐的樹林中,偶爾會聽見幾聲突兀的烏鴉叫聲。
夏顏非停下來,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情況,畢竟多日趕路夜宿樹林的時候不少,有時候會遇見狼或者其他什麼帶殺傷力的動物,她不敢放鬆警惕,何況,這裏怎麼看都有些陰森詭異。
她一手舉著火折子,另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包袱,若是遇上打劫的,被他們搶了包袱,她拿什麼去找白驀堯?
她必須小心,再小心。
忽然,夏顏非腳下像是踩上了枯敗的樹枝似的,發出一聲“卡茲”的聲音,聲音雖不大,但在這靜得可怕的樹林裏卻尤為刺耳。
夏顏非把腳拿開,借著火折子的光朝那地麵上看去,她方才踩的是枯枝沒錯,可那枯枝上竟帶著如鮮血一般的東西,還有什麼黏黏的東西黏在上麵,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夏顏非用手捂住鼻子,連忙轉身繼續朝那樹林的盡頭走去。
這裏實在有些邪門,不管是不是她在自己嚇自己,她都想快一點離開這個樹林。
終於,她走到了樹林的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破敗的村落。
村口的那個歪歪斜斜的牌匾上寫著“穆家村”的字樣,那字墨跡已經淡化,看來是有些年份了。
夏顏非走進那村落,她這才發現,這個村子上方的那片天空竟不是黑色,而是血腥的紅色。
夏顏非暗自皺眉:看這裏雖然有些破敗,但沒有任何蜘蛛網,也沒有雜草叢生,每家每戶都是簡單的茅草屋,屋子外邊還掛著些從地裏收來的玉米,應該是有人住的,隻是為什麼看起來如此詭異?
算了,她也沒力氣去多想了,走了這麼久的路,她的腿好痛。
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有人嗎?”夏顏非走進村落,站在一座茅草屋前大聲喊道。
回答她的,是冗長的靜默。
夏顏非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那屋子的門,隻見裏麵是一架簡單的木頭做的小床,床上還有藍色幹淨的被褥,床邊是一張黑色的桌子,桌上一塵不染,擺著一套茶具,還有兩盞燭火。
牆邊靠著一個櫃子,櫃子上放著些幹農活要用的一些東西。
整間屋子都籠罩在那暖色的燭火的光芒中,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好似它的主人在外務農還沒有沒有歸來一般。
夏顏非心中缺越發疑惑,村民務農也應該是朝九晚五吧?怎麼可能都深夜了還不回來?
怪異,著實怪異!
夏顏非又朝著前麵走去,幾乎每一間屋子都被她推開門過,裏麵也都是同樣的結果,都是燃著兩盞橙黃的燭火,恍若屋子的主人還沒回來一般。
夏顏非看著這個靜謐的幾乎沒有一點聲響的村子,苦思冥想卻仍舊思索不出個所以然。
又因為她實在是太累了,所以便進了她最開始推開門的那個茅草屋。
“不管了不管了,要是主人回來我再道歉就好了……睡飽再說。”夏顏非關上門,把身上的包袱放在桌上,便一下子撲到那小床上,喟歎一聲,又用臉蹭了蹭被子。
“白驀堯,你要是被我給找到,你就死定了!本姑娘要罰你跪一天,不,三天的搓衣板,我還要罰你五天,不對,一個月不許洗澡!哈哈哈……你一天不洗澡就擺出一副別人欠你錢的臭樣子,叫你一個月不洗澡,還不逼瘋你丫的……哈哈哈……”夏顏非躺在床上,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她想起白驀堯,嘴裏不禁碎碎念似的說著話。
隻是後來她笑著笑著,臉上便露出一副落寞的神色,她半瞌著眼簾,失神的看著那桌上橙黃的燭火,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白驀堯……你,到底……在哪裏……”夏顏非的眼簾漸漸瞌上,嘴裏喃喃出這句話之後,便再沒了聲響,呼吸很是平穩。
半個多月的風塵仆仆,她終究是太累了,所以才這般沉沉的睡去了。
可是,偏生這夜色就是不讓她就這麼好好的睡去。
“嗬嗬嗬……”驀地,一聲尖刻刺耳的女聲帶著冰冷的陰寒之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