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驀堯,出來。”夏顏非來到白驀堯門前,敲門喊道。
“嗯?”隻見白驀堯緩緩打開了門,依舊是紫色的衣袍,那上麵繡著的花紋卻與昨日不同了,墨發披散,眉間微蹙。
“跟我來。”夏顏非動動嘴,卻隻說出這句話來,隨後便率先轉身朝她的屋子走去。
白驀堯頗為好笑的看著夏顏非的背影,卻也還是抬步跟了上去。
進了屋子,夏顏非未曾理會跟在她身後的白驀堯,隻是自顧自的搬了個凳子來到高高的書架處,準備踩著凳子去拿在書架最頂端的古書。
白驀堯從進了屋便開始打量著整間屋子,正前方是一張黑色圓木桌,桌上擺放著青花瓷的一套茶具,桌子的四麵都擺放著同色的古樸的雕花凳子,屋子的右麵是高高的書架,依舊是古樸的黑色,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還有做裝飾用的幾個雕花瓷瓶,白色的牆壁上掛著幾副水墨畫。屋子的左麵靠窗處是一個簡單的梳妝台,梳妝台上擺放著一個銅鏡和一個檀木的梳妝盒。往裏便是一張畫著樹樹梨花的大屏風,透過屏風隱隱約約的還可以看到裏麵的黑色的木製的床。
整間屋子不奢華,亦不精致,簡單大方,幹淨整潔,淡淡的梨花熏香充斥在鼻間,無比舒適。
“啊!”突然,夏顏非的一聲驚呼喚回了失神的白驀堯,轉頭看去,竟發現她抱著一本灰塵厚厚的書,站在板凳上的身體已經嚴重傾斜,眼看著就要摔下來。
來不及多想,白驀堯快速來到夏顏非麵前,接住了她瞬間墜落的身體。
“嚇死我了!”夏顏非緊閉雙眼,但墜地的痛處遲遲沒有傳來,反而是一個略微冰涼的懷抱緊緊的將她禁錮住了,她睜開眼,卻不經意的撞進了那雙帶著擔心的意味的琥珀色眸子,她一愣,不知怎麼麵對這樣一個尷尬的狀況,隻是下意識的喃喃道。
“娘子,你好重……”白驀堯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隨即嘴上又是一抹戲謔的笑。
“你才重!你全家都重!”夏顏非紅著一張臉,掙開白驀堯的懷抱,又是一聲怒吼。
為什麼這條破魚老是要惹她!!
白驀堯在聽到“全家”二字的時候,嘴角的笑意僵住,原本溫柔的眼眸忽的盛滿哀痛,他就那麼低垂著頭,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對不起哦……”夏顏非突然意識到她說錯話了,她剛剛有聽到那個白眉老頭說,他……被滅族了……於是夏顏非聲音裏帶著些歉意。
“無礙。”白驀堯搖搖頭,仍舊低垂著眸子,淡笑著回答,聲音裏聽不出悲喜。
“我跟你說啊,我有家人也等於沒有,他們隻會欺負我,冷落我,所以在我心裏,我是個孤兒,我也沒有家人。”夏顏非摳著手指,嘴裏卻說出了這些年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的事情。
她本來就隻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抹孤魂,夏無瑾再怎麼冷落她和不待見她,她都沒有半點傷心,親情如此淡薄,她也無所謂,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
“娘子有我呢。”白驀堯突然垂眸定定的看著垂頭不看他的夏顏非,嘴裏溢出一聲輕歎,抬手撫上夏顏非的頭,聲音低沉,意味深長。
夏顏非沒有說話,隻是在白驀堯撫上她頭頂的那一刹那,她無法控製的身形一顫,那句軟軟的“娘子有我呢。”更是讓她心裏劃過一陣暖流,明明不需要人作陪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她會對這句話動心呢?
“為什麼娘子你舍得買這麼多書啊?”白驀堯放下手,看著夏顏非懷裏被她緊緊握著的還沾著厚厚的灰塵的書,笑道。
“這……這些書都是以前這個酒樓的老板送給我的,他說這麼多書搬走太麻煩了……不要白不要嘛……所以我就拿了。”夏顏非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