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與夏叔叔幾乎同時叫住了我。
如我想的一樣。
這並不是欲擒故縱,如果硬說的話,也可以說有一點這個意思。
但主要的是,哪怕他們不叫住我也無所謂,我隻是想表明一種態度。
——我是很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驕傲,不屑用他們的扶持。用偉光正一點的詞來說,就是我這個小子是個有骨氣,要強的人。
我轉身看向小笛和夏叔叔,小笛看著我的目光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她並沒說話。
倒是夏叔叔沒有了之前那種冷冽,而是又恢複了儒雅的模樣。
“是個有意思的小子。”他看向我說道,“但是你難道不知道嗎,在長輩麵前有脾氣,耍個性,其實大多長輩都是不高興的。”
我微微低著頭,“夏叔叔,我沒有脾氣,也沒有耍個性,因為這些是我的真話,真情實意的心底話。”
與人打交道有很多種,與人說話交談同樣有很多種,
低級騙子沒一句真話,聰明一點騙子說話半真半假,手段更高明一些的,則是九分真,一分假,甚至半分假。
我所說的這番話幾乎都是真話,大都也都是心裏話,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我並沒有表明會怎麼用小笛。
與他們這些成了精的,頭發絲都幾乎是空的老前輩們打交道,我可不想耍小聰明。
弄巧成拙了就不好了。
而且有句老話怎麼說的,‘有些人真的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
這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才會在夏叔叔對我有所不滿的問話時,很符合自己年紀的說了那番話。
事實上,我的年紀還沒到二十,雖然心理年紀早就超出很多了,但是真實年紀還沒到二十啊。
哪怕我這番話說的不合規矩了,也會讓人想到我這隻不過是因為年輕氣盛。
夏叔叔目光仍在看著我,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揮手示意夏文煦過來,點點頭低聲說,“你去把這裏的事情跟你三姨說一聲。”
夏文煦遲疑了一下,“爸,這個……我三姨回會來嗎?”
“她很疼你和小笛的,會來的。”
夏文煦抿抿嘴起身朝著夏叔叔來時候的方向走去。
這時,夏叔叔慢慢將散落的棋子一枚枚撿起放入到盒子裏,“年輕是真好啊,我當初如果有你這樣坦然,也不至於……”
‘嗬。’
他自嘲的笑了笑,抬頭看向我說道,“陳望,你還沒那麼喜歡小笛的對吧。”
我坦蕩回道,“是,我之前喜歡一個女生,她因為我的緣故受了很重的傷。”
小笛都有自己的黑曆史,那麼我憑什麼不敢承認自己曾經也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呢。
何況,周子卿因為我的緣故而受了那麼重的傷害,我知道自己對她心有愧疚,但我也很清楚,我心中其實是真的喜歡那個知書達理的姑娘的。
“情……這東西真是傷人,也是琢磨不透。”夏叔叔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處理吧。不管是善緣還是孽緣,既然都是自己的選擇,那也要做好承擔任何後果的心理準備。”
夏叔叔說到後麵的時候,目光看向小笛,顯得很寵溺又無奈。
我自然知道他這話並不是對我說的,更多的,是在對小笛說的。
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出什麼選擇,那都是自己的選擇,也的確如夏叔叔說的,既然自己選擇了,不管是什麼路,什麼方向,最終的結果也都隻有自己承擔的。
不管是好的結果,還是壞的結果,都要自己吃下去。
我對此其實早就有了選擇,當初在跟紅玫瑰的時候,我已經做了人生的決定,不管前方是多麼的黑暗與冷酷,我都不會回頭的,也無法回頭的。
隻不過此時此刻,則是小笛關於她人生,她的終身幸福的選擇。
我並不知道她最終會得到什麼。
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會給她什麼。
但這些事情也不是現在應該思考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的最終結果,也隻有靠時間來撫平,靠時間來到達最後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