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歲的時候爸爸下煤洞被埋裏麵了,挖出來的時候渾身黑漆漆的早沒了氣息。
跟爸爸一起下煤洞的工友把我帶回他家,他告訴我說,他跟爸爸說好了,誰要是有一天先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把對方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養。
我叫他王叔叔,他經常跟爸爸在我家裏喝酒,算是酒友。他有個女兒叫王巧巧,比我小,我去他家的時候王叔叔拉住她的手說這是陳望,以後是你哥哥。
王巧巧一臉嫌棄的說知道了,之後看都沒看我就鑽進她自己的房間看電視。
我知道她這是瞧不起我,畢竟我算是個累贅,沒了家人。可我又不是平白的吃你家的,我爸爸的死亡撫恤金都在王叔叔那裏了,王叔叔說用這些錢供我上學,剩下的會等我長大了給我。
如果王巧巧隻是不待見我不與我說話,我覺得我也沒什麼難受,可她卻三天兩頭的給我擺臉子,指使我幹這做那,有時候還會故意折騰我,我好好的睡個午覺,她突然在我耳邊大喊大叫的,把我嚇的驚醒了,她反而捧腹大笑。
最開始我一直在討好她,我想把她當親妹妹,而且說實話她長得很好看,如果在人麵前她叫我一聲哥哥,我會特別自豪的。
但這些都隻是我的幻想。
我有一次笑臉的試著說巧巧妹妹,可是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她就冷著臉看我說:“賤狗,你叫誰妹妹?臭不要臉,真賤。”
我名字叫陳望,裏麵有個望字,她會時不時的“汪汪汪”這樣笑話我,說我是賤狗。
我雖然很憤怒,可是畢竟居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是真的不得不低頭。
有次她把我好容易攢了幾個月零用錢才買的新書撕了疊紙飛機,我一時惱火就推了她一把,她刁蠻的脾氣上來就打我,我也還手。
事後王叔叔雖然沒有打我,可那冰冷的眼神看的我心裏直跳。他冷冰冰的說,這裏是我家,你要讓著巧巧。
王叔叔雖然說是會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養,可是畢竟不是親生的。那一刻我徹底明白了,我隻是一個人,孤單的一個人。這裏,不是我家。
我開始懂了,如果她跟王叔叔說了什麼話,我會被他們攆出去吧,我知道爸爸的死亡撫恤金在王叔叔那裏,可是他會給我嗎?我還很小,一個人的話能活下來麼。
於是我明白我要怎麼做了,我開始默默忍受王巧巧的欺辱和王叔叔的冷漠,我開始學會笑著麵對王巧巧,隻不過那笑容,充滿了尷尬和苦楚。
王巧巧更加趾高氣揚,有大人在的時候,她直接叫我名字,沒什麼人的時候她總叫我賤狗,還讓我汪汪汪的學狗叫。我不照做,她就會威脅我說把我攆出去,於是她說什麼我都順從去做。
後來她不僅不收斂,反而更變本加厲的折磨我,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心裏堆積了深深的憤怒,尤其是到了青春期的時候,我也自然而然的有了叛逆心裏。
我他嗎的是個男人,也有尊嚴的!王巧巧,你別落在我手裏了,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那時候心裏就狠狠的對自己發著誓言,背地裏我也在留意王巧巧有沒有什麼把柄可抓,這樣她就不敢再欺負我了。而我,就可以威脅她了。
當然,平時我還是會對她笑臉逢迎,讓她覺得我還是在討好她。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就有這樣的心裏想法,也許是我孤單的時候總會看些書,也可能是因為從小就沒父母管教吧,我的心裏好像已經扭曲了。
我隻想試圖保護自己。
在學校的時候,王巧巧會裝作不認識我,還警告我說不準跟她說話,也不準讓人知道我跟她認識。隻能她跟我說話,或者她欺負我,而且她還會帶著她的小夥伴一起欺負我笑話我,甚至跟人一起打我,我要是哭出來流眼淚,他們就哈哈大笑,還圍著我轉圈指著我腦袋羞辱我。
在那以後,我再也不會人前流淚,每次被打的渾身站不起來,被嘲笑羞辱的好像要崩潰了,我也不會再掉一滴眼淚。我會拖著疼痛的身子,帶著滿心的委屈,跪在爸爸的墓碑前,抱著爸爸的墓碑嚎啕大哭,把所有的苦悶都哭訴出來,我會大喊著:“爸爸,我好委屈,真的好委屈啊……”
從初中開始,王巧巧在學校總會穿著性感的短裙和小絲襪,跟一群染著各種顏色頭發的小混混勾肩搭背,哥哥的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