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雪其實是記得那麼一批人的。
都是軍區大院裏麵的,如果說晏嘉行始終都是冷靜而自持的,那麼其他人就未必了。
父輩是戰火紛飛中出來的,可是子孫輩有的人謙遜如司明遠,從來不想要借助家裏的權勢,同樣有人將這些當做了自己的全部,也瘋狂地利用起自己軍屬的身份。
遲南雪太了解這些人了。
而很顯然,這次要過來的就是這樣的一位。
遲南雪頓了頓,道:“我有個辦法。”
她在司明遠耳畔說了一遍,司明遠就微微笑了:“可以。”
“兩天的時間,大家能配合嗎?”遲南雪想了想,輕聲問道。
司明遠笑意漸深:“看是誰找,我們剛剛一起渡過了難關,他們定然會配合。”
遲南雪心說也是,畢竟之前大家都以為天宸地產要出事了,結果沒想到……現在竟然也絕處逢生了。
如果沒有司明遠的驟然蘇醒,如果沒有遲南雪破釜沉舟的勇氣,天宸地產肯定會遭遇重創。
果然,遲南雪聯係了一眾人,眾人都毫不猶豫地應了。
兩天後,司明遠在辦公室見到了劉振通。
“劉振通。”司明遠見人進來了,倒是也沒起身,隻是似笑非笑地看過去:“最近可好啊?”
“明遠,你看你這孩子……還真是……”劉振通大喇喇地往旁邊沙發上一坐,笑道:“最近都不叫我一聲劉伯父了?”
“在公言公。”司明遠淡漠道。
劉振通笑了一聲:“怎麼?”
“想請劉先生解釋一下這幾筆交易。”司明遠將手中的報告遞了過去。
鍾紹鈞麵無表情地遞到了劉振通手中,劉振通倒是沒看,隻是目光在司明遠和遲南雪身上逡巡,這才笑了一下:“都聽說天宸地產現在是夫妻店,看來傳言不假啊,”他將手中的報告徑自放在了一邊,道:“這有什麼可問的?我最近就簽署了這麼幾筆,司明遠要問就問。”
司明遠語氣平靜:“劉先生知道之前天宸地產出現了資金問題吧?”
“當然,天宸地產那時候什麼樣子,我可是一直印象很深啊,說起來也是,明遠,你太不小心了。”劉振通毫不客氣地說著。
後麵門裏傳來不滿的抽氣聲,劉振通狐疑地看過去:“怎麼回事?裏麵有人?”
“那是休息室,我有時候在裏麵放音響,大概是忘記關了。”司明遠平靜道。
劉振通這才半信半疑地坐下了。
“這些訂單全都是在那段時間裏簽下來的。”司明遠淡淡道。
“是啊……我也是想著讓天宸地產起死回生嘛,這些本來也是後付款訂單,大家也是為了天宸地產的未來啊……”劉振通笑道。
司明遠的神色冷若冰霜:“一個月後的付款期限,你覺得當時的天宸地產有這個能力?”
“我相信天宸地產。”劉振通沉聲道。
“不,你不相信。”遲南雪平靜地笑了:“財務部的監控我們都看過了,你曾經去過財務部好幾次,旁敲側擊地詢問天宸地產的現金流,你明明知道天宸地產不具備償還能力,可是依然簽訂了大筆進貨訂單,而且是利用了天宸地產的名譽,做了賒賬,五筆訂單,都是卡著審批額度上限,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