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嘉行沒有在這裏待上太久,甚至沒有在這邊吃晚飯。
他現在對假肢還在適應期,稍微多走一會兒,連接處就有點鑽心地疼。
遲南雪將人送了出去,這才回到了臥室。
司明遠果然沒有睡覺,正在那裏刷著PAD,旁邊遲濟桓正認真地勸說司明遠再喝一口粥。
遲南雪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莞爾:“司少,你這是怎麼回事?吃飯都需要小朋友哄著的嗎?”
司明遠終於露出些無奈的表情,道:“你看看他讓我吃多少了?”
遲濟桓訕訕地縮回手來。
“第幾碗?”遲南雪狐疑。
遲濟桓抿抿唇:“第二碗。”他想了想,小聲道:“爸爸不喝蔬菜粥,是不是嫌棄媽媽廚藝不好?”
司明遠的動作微微僵住。
遲南雪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司明遠沒了奈何,隻好將手頭的工作放下,又慢吞吞地喝了一碗,遲濟桓這才鬆了口氣,在司明遠的臉上親了一下,蹭蹭地下樓了。
“這個小家夥……”司明遠歎氣。
遲南雪笑意隱隱:“不行啊司少,現在連吃東西都需要我們家桓桓看著了,是不是等著慕雪長大了,慕雪也得看著她爸爸啊?”
司明遠終於無奈地將pad放下了:“我隻是看看今天的新聞。”
“有什麼可看的?”遲南雪好笑道:“司功成的事情,現在媒體和群眾倒是難得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他們都說司功成的不是,估計現在司功成門都不想出了。”
司明遠的神色是說不出的淡漠,頓了頓道:“那也挺好。”
“是挺好,”遲南雪無所謂地開口道:“但是問題在於,剛剛外公說的所謂利達……”
司明遠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遲南雪的手背,道:“外公會外文嗎?”
遲南雪一怔:“沒聽說過。”
“那就對了,leader,這個詞在華式英語裏麵,有不少人的確會叫做李達,難怪外公會聽錯。”司明遠神色淡然平靜。
遲南雪微微一怔,道:“你是說領導?”
“恩。”司明遠點頭應下,道:“也就是說他們這個團夥,並非是以唐靖瀾為核心的。”
遲南雪的臉色登時變了:“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司明遠輕輕笑了一下,道:“我倒是覺得很可能,唐靖瀾在外麵始終很高調,但是一個組織真正的領袖,往往不會如此。”
遲南雪的手指微微頓住,良久方才道:“如果唐靖瀾真的不是他們的leader,那麼……”
“那麼他也隻是個棋子,很可能現在已經成為了棄子。”司明遠沉聲道。
“那麼……他如果蘇醒了,會將我們想要的信息交代出來嗎?”遲南雪問道。
司明遠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就要看他什麼時候蘇醒了。”
……
這個認知幾乎打破了他們曾經所有的固有觀念。
遲南雪守了司明遠一天,忽然意識到司明遠的身體是真的勞損地厲害。
一天的時間,換做是其他青壯年,大概早就在退燒藥的強大藥效下退燒了,可是到了司明遠這裏,那病來得氣勢洶洶,去時卻有點抽絲剝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