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攔著司明遠出院的醫生眉頭緊蹙,正站在司明遠身旁,聞言便冷笑一聲:“你們也知道?司少的性子放在這裏,但是做家屬的怎麼能允許他這樣胡來?”
遲南雪有點無奈,心說當時司明遠是自己跑出去的啊……
自己還在那裏和John對峙呢,一轉頭就見司明遠出來了,遲南雪有什麼辦法?
醫生冷著臉給司明遠打上了吊針,這才道:“得讓司少好好休息,這次怎麼說都得躺三天。”
遲南雪自然是應了,又問了醫生好多飲食藥物上麵的規矩,這才客客氣氣地將醫生送出去了。
屋裏重又恢複了安靜。
司明遠剛剛打了退燒針,現在明顯昏昏沉沉地睡著。
遲南雪猶豫了一下,在司明遠床邊坐下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恐懼這種感覺,仿佛眨一眨眼,就會失去眼前這個人似的。
司明遠昏迷時,有那麼幾次生命體征出現了波動,明明是好跡象,卻也將床邊守著的遲南雪嚇掉了半條命。
而現在,屋裏重又剩下他們兩個人,遲南雪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將手搭上了他的心口。
司明遠的心跳很有力,遲南雪這才鬆了口氣,剛想將手縮回來,就被司明遠徑自抓住了。
司明遠微微一笑睜開眼:“怎麼?”
遲南雪怔了怔,無奈道:“你怎麼裝睡的……”
“白天一般都是淺眠,很難真正睡著。”司明遠覺得胸口還有點疼,可是看到剛剛遲南雪小心翼翼的表情,他也沒有說出口,隻道:“醫生來過了?”
“恩,來過了,”遲南雪輕聲說著:“你是因為上次的事故,身體出現了些問題,最近這段時間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必須要嚴格遵照醫囑,否則……”
“我了解我的身體情況,沒關係。”司明遠的神色很平靜。
他知道現在外麵依然亂的很,誰也不能保證唐靖瀾沒有餘黨,更何況美國那邊遲南雪的公司還在被人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休個假,雖然聽起來很好,但是司明遠真的做不到。
旁邊的人一直沒有開口。
司明遠微微怔了怔,剛想抬眼看過去,就徑自怔住了。
遲南雪的眼底蓄滿了淚水,定定地看向司明遠。
司明遠微微頓了頓,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良久,他方才輕歎一聲:“南雪……”
“你知道醫生說什麼?”遲南雪咬牙:“你這樣折騰,是在熬你自己的身體,將來如果你……”
司明遠的聲音徑自停住。
遲南雪咬牙切齒:“我以為你許我的是一輩子。”
是安安穩穩的一輩子,是兩個人十指相扣一起走過的一輩子。
他的平安健康,不僅僅是司明遠一個人的事情,也是他們兩個的。
“我不需要你為我鋪路,”遲南雪咬牙:“路途遠一點也沒關係,艱難一點也無所謂,至少……我需要你陪我一起走下去。”
走下去,走完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