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渙麗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您放心,我這次過去肯定將負責人什麼都給挖出來。”
遲南雪笑笑,點頭應下。
……
遲南雪出來時,就見司明遠正靜靜坐在車裏,見遲南雪出來了,便微微笑了笑,伸手將車門拉開了:“這麼久?”
“嗯,稍微多聊了一會兒。”遲南雪淺笑道。
“晏雁那邊,有律師介入了。”司明遠頓了頓,道。
遲南雪微微一怔,看過去:“律師?”
“嗯,是唐靖瀾那邊派來的,說晏雁不該在國內受審。”司明遠的神色微微凝沉。
遲南雪看向司明遠,頓了頓方才道:“這是他們的主張?”
“沒錯,他們認為我們強行將一個無國籍的人留在國內受審,本身是違背了管轄權的,更何況晏雁是在港城那邊犯了事,就算是要受審,也該是在港城。”司明遠冷淡地笑了笑。
遲南雪就覺得司明遠似乎是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
她看向司明遠,唇角微微抿緊:“所以……”
“你要知道,他們其實也是沒有足夠的授權的。”司明遠平靜道。
遲南雪微微垂眸,點頭道:“我知道,嚴格來說,母親沒有和唐靖瀾結婚,唐靖瀾沒有權利為她聘請律師。”
“剛剛警方似乎是主張了,可是對方的態度很強硬,說他們已經是事實婚姻了,並且拿出了加國的法律。”司明遠沉聲道。
“然後母親答應了,是嗎?”遲南雪抬眼看過去。
她覺得很疲倦了。
是真真正正地疲倦。
司明遠輕輕摸了摸遲南雪的頭,點頭應了:“嗯,是應下了。”
遲南雪吸了口氣,道:“有的時候,你可能不知道……在我還小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想過,我希望我母親活著,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好好地活著,我不需要和她見麵,因為我已經不那麼需要她了。如果真的見到了,我也要和她走不同的路,”遲南雪語氣平靜地說著:“我打算告訴她,我曾經怨過她,怨她為什麼沒有為我多考慮一點,怨她為什麼當年能夠那樣決然地拋棄我,問她……她究竟知道不知道,我過得不好。”
司明遠將手上的力度不動聲色地加了幾分。
遲南雪便低聲說了下去:“可是後來我就想,其實這一輩子如果沒遇到就好了,如果沒有重逢,或許也挺好的,我就懷著我的想象,想象中她過得好與不好,其實也與我無關了,畢竟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了。我也沒有資格怨她,我能夠做到的,隻是做好我自己,不要讓我的孩子,我未來的家人承受這樣的切膚之痛,僅此而已。”
司明遠忽然覺得心疼地無可附加。
她曾經那麼期待著和晏雁的再相逢,可是現在,遲南雪忽然就後悔了。
司明遠輕輕摸了摸遲南雪的頭發,道:“我們現在依然可以和她分道揚鑣。”
遲南雪微微一怔,垂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