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之前成長成那樣子,是有原因的,更何況最近的事情已經很多了,我覺得沒必要讓遲曉晴再參與進這件事裏麵來。”遲南雪看向司明遠,嘴唇動了動,道:“你覺得呢?”
司明遠笑笑:“你決定就是,她今天董事會上的表現我也聽說了,的確不錯。”
“她成長了。”遲南雪含笑道,心情顯然也相當好。
司明遠說了下去:“今天爺爺的身體狀況好像是好了一些。”
遲南雪一怔,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去,道:“那太好了。”
“也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司明遠輕歎了口氣,道:“我們一會兒,就不必提那些了,讓爺爺好好地享受這一刻就是了。”
他們其實都知道,這很可能是司景深最後一個生日了。
遲南雪看向窗外蕭瑟的落葉,微微垂下眸去,良久方才點了點頭。
遲南雪和司明遠到時,就見司景深正在院中坐著。
這段時間他經常受病痛折磨,經常疼地喘不過氣來,到了這種時候,他們就會讓醫生給司景深紮一針止痛,而今天,司景深看起來果然是難得地心情好,正和晏嘉行高興地說著什麼。
見遲南雪和司明遠到了,司景深這才笑道:“可算來了,剛剛桓桓一直在念叨你們。”
司明遠笑笑,看向遲南雪低聲解釋了一句:“剛剛我讓清源先將桓桓送來了。”
“爸爸。”遲濟桓笑吟吟地撲過來,被司明遠順勢抱起,索性就小心地湊到遲南雪耳畔,低聲道:“太爺爺好瘦。”
遲南雪心底一酸,看向彼端的司景深。
不過是半年不到的時間,司景深的衰弱卻是目所能及的。
“我爸沒回來?”司明遠頓了頓,問道。
“他……聽說前段時間又去港城澳門那邊了,”司景深的臉色沉了沉,道:“不用提他,愛回來不回來。”
遲南雪微微猝滅,沒有說話。
遲濟桓也感受得到大人說話的氣氛,乖巧地自己下來了。
晏嘉行拍拍遲南雪的肩膀,嗓音沙啞道:“你去陪老首長說說話吧,勸勸他……”
“外公。”遲南雪輕歎了口氣,看向晏嘉行。
他們的聲音很低,遲南雪卻是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外公,這個從來都沒有落過淚的錚錚硬漢,眼眶微微紅了:“總不能讓我們就看著老首長這樣走吧……”
“也許對於司爺爺而言,這樣也是最好的。”遲南雪微微垂眸,低聲道。
“我也知道這樣對他好,但是……”
遲南雪閉了閉眼,想到的卻是之前司明遠看到病曆時的樣子。
他看向那薄薄的一張紙,又看向門口的遲南雪,還沒開口,遲南雪卻看到司明遠的手在微微地顫。
“爺爺簽字了。”司明遠歎了口氣,低聲問道。
那是一張不搶救決定書。
是司景深自己做出的決定,他選擇答應。
不管這樣的決定對於留下來的人而言是多麼殘忍,那是司景深的生命,他再怎麼難過,也沒有權利強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