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成匆匆趕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彼端的盛詩雨。
盛詩雨正靜靜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夕陽,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僅僅是一個背影,南家成卻是覺得一陣心悸,那種感覺很難受,像是盛詩雨隨時會離他而去似的。
像是
似乎是聽到了南家成的聲音,盛詩雨轉過頭,麵上是說不出的忐忑。
“家成……”她小小聲地開口。
南家成沉默著看了盛詩雨良久,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他的神色相當凝沉,看向盛詩雨的眼神也是說不出的淩厲。
盛詩雨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南家成,她的嘴唇微微翕合,緊張地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她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了下去:“那個,家成,我也……”
南家成徑自在她麵前蹲下了,和盛詩雨平視:“擔心牽累我?”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盛詩雨的眼淚卻頓時落了下來。
她抿抿唇,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喜歡司明遠呢?現在還喜歡著?”南家成又問道。
盛詩雨頓時覺得嗓子有點幹,立刻搖了搖頭,又篤定道:“早就不喜歡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南家成就垂眸笑了笑:“所以你說那些,不過就是為了推開我。”
盛詩雨頓時就又緊張了起來:“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你結婚,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你的負累,你說了要和我結婚,就要和我在一起,不管我變成了什麼樣子……”
“你覺得你的腿治不好了?”南家成蹙眉問道:“還是說你覺得你這樣,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我不敢去想。”盛詩雨遲疑良久,這才低聲道:“我真的很害怕,這種感覺你不懂,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懂……我不想放棄你你知道嗎?我那麼喜歡你,我怎麼舍得那樣放棄你?”
南家成伸手,將麵前的小女人徑自擁進懷裏。
盛詩雨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南家成沉默良久,這才低聲道:“我懂。”
他怎麼可能不懂?
遲南雪和司明遠訂婚的那天,他感覺整個人仿佛都麻木了,放下一個深愛的人到底有多絕望,他自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如果說從前南家成始終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件幸福的事情,他願意將自己的一顆心雙手奉上,即使是在美國遲南雪從未給過他希望,他也沒有過那樣絕望的感受,那麼遲南雪訂婚的那天,他徹底明白了。
放棄一個深愛的人,就像是將自己的一部分與自己隔離一般,疼痛且無能為力。
盛詩雨在南家成的懷裏,卻依然微微有點發抖,南家成心底疼得厲害,隻能愛憐地將人攬得更緊。
良久,盛詩雨方才小聲問道:“我本想……等我好起來再回來找你,我沒打算真的放下你。”
南家成看了盛詩雨一會兒,這才輕歎了口氣:“可我沒打算等你。”
盛詩雨錯愕地看過去。
“相比於等你,我更想和你一起向前走。”南家成看向盛詩雨,低聲說道。
盛詩雨的眼淚倏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