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尾音微微上挑,竟是又向前逼近了一點。
這樣貼近的距離,呼吸就在方寸之間,遲南雪幾乎下意識緊張起來,司明遠笑意漸深,手都撐在了遲南雪的耳側。
遲南雪輕咳一聲,捂住嘴眉頭微蹙。
“怎麼了?”司明遠一怔。
“唔……”遲南雪的聲音有點低啞,良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點犯惡心。”
“怎麼回事?是不是最近吃得不安穩?”司明遠蹙眉道:“晚上煮一碗湯麵?”
遲南雪搖搖頭,看向司明遠的眼神有點欲說還休,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開口:“我不會是……那個了吧?我最近姨媽也不準。”
司明遠怔怔地看了遲南雪一會兒,忽然笑了。
遲南雪很少看到司明遠這樣的表情,那種感覺像是什麼呢?就像是冬雪初融,帶著暖心的溫度和萬物複蘇的溫存。
司明遠永遠是內斂的,前世今生永遠都如此。
她沒怎麼見過司明遠放肆地開懷大笑,也沒見過司明遠悲痛欲絕的樣子,真正最難過的時候,司明遠也隻會沉默。
遲南雪曾經無聊時候也想過,司明遠這樣的人,前世會不會為她的死掉哪怕一顆眼淚,可是仔細想來,那大抵都是奢望吧。
可是現在,司明遠是真切的歡喜,歡喜都透過眼底眉梢,成為了眉眼之間的一幅畫。
看著司明遠的神色,遲南雪就忍不住跟著彎起了唇角。
“這麼開心?”遲南雪下意識拉了一下司明遠的手。
“你不知道我一直後悔自己錯過了那麼多。”司明遠的聲線微微沙啞:“桓桓出生時我不在,我不知道你獨自帶著桓桓走過的那三年究竟是怎樣的,那些事情我來不及參與,卻也全部都是我的原因,怪不得旁人。”
遲南雪怔怔地看向司明遠,良久方才抓緊了司明遠的手,啞聲道:“往後我們要走的路還長著呢,人沒必要向後看。”
司明遠微微一挑眉,輕咳一聲,還是緊張地開口道:“對了,現在要去醫院嗎?是不是剛剛不舒服?要去買點梅子嗎?”
遲南雪看向司明遠,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實在美國時也沒什麼不好,她知道自己懷了桓桓時,心底也是複雜的歡喜。
沒有人陪伴也沒什麼,她一個人也可以很好。
沒有人幫忙也沒什麼,她可以將自己照顧地很好。
可是真正分娩時,看著旁邊丈夫握著妻子的手,眼底掩藏不住的擔憂,遲南雪還是會忍不住地羨慕,忍不住去想,倘若司明遠在的話,會是怎樣的表情。
而現在她想她知道了,也知足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比任何事都要好。
那種共同的歡喜,那種對於即將到來的家庭成員共同的期待,是那樣的,慢慢承載著的幸福,讓人幾乎情不自禁地微笑出來。
遲南雪剛想說什麼,司明遠的手機就響了。
司明遠蹙眉想要掛斷,看了一眼名字就蹙眉開了口:“是夏沐顏。”
遲南雪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