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雪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想笑。
那時候她隻是覺得司明遠這個人簡直就是個工作狂,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時候隻是因為司明遠並不喜歡她。
哪裏像是今生?
她什麼話都不需要說,司明遠就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好了。
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前世的悲苦前世的寂寞,因為司明遠不舍得。
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男人也會變得心思細膩起來,因為他不舍得她難過。
遲南雪平靜地笑了笑,道:“幫我聯係一下木西醫生。”
“小姐?今天司少可能沒時間過去。”
“我知道,就是因為司少沒時間過去,我才要過去一趟。”
鍾紹鈞有點費解,然而很快,他還是匆匆回來了:“木醫生已經約好了,說是一直在等您的電話。”
遲南雪微微笑了笑,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麵。
……
一小時後,遲南雪在木西醫生的會診室坐了下來。
木西醫生的會診室很是溫馨,木質色調的牆紙看起來尤為溫暖。
遲南雪捧著一杯熱茶,看向木西醫生笑了笑:“您知道我要來找您。”
“我相信您和司少的感情,現在發生了這些事情,您不可能不過來,遲小姐。”木西醫生微微笑了笑,前傾的姿勢恰到好處,不會讓人感覺冒犯。
遲南雪就笑了笑:“木醫生,我想知道明遠現在在采取怎樣的治療方式。”
她雖然還在笑著,可是眼底的笑意卻慢慢斂去了。
木西醫生沉默片刻,道:“我對司少負有保密職責。”
“我明白。”遲南雪輕聲道:“我知道每個家屬都會這樣說,可是木醫生,我想請您務必要記得,司少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即使是現在的他,對生活也沒有任何影響,我們都可以將風險控製在最低,我看了您的書,您的很多觀點我都非常認同,您說記憶缺失的人很可悲,因為人生的一部分是空白的,這些我都可以理解,可是……”
“可是一旦這個人是你的親人,遲小姐就沒辦法那樣輕而易舉地接受了,是嗎?”木西平靜地問道。
遲南雪點點頭應下:“抱歉,木醫生,我知道這很為難您。”
“談不上多麼為難。”木西微微垂眸,道:“我能提供給你的,隻有這一份。”
她將一張紙推過來,顯然是早有準備。
遲南雪看了一眼,手就微微發顫:“這……”
“遲小姐,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我想讓您知道的是,司少是自己認為這樣的記憶催眠很是必要,我已經對司少充分地揭示了風險,可是司少依然願意接受,他是為了對您負責,那麼……我想您可以對司少多一些信心。”木西溫柔地笑道。
遲南雪微微閉了閉眼。
她沉默良久,這才輕聲道:“我可以參觀一下治療環境嗎?”
“當然。”木西似乎是對這樣的要求微微一怔,還是點頭應了。
繞下樓梯,遲南雪看到了地下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