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遠倒是也沒說什麼,隻是徑自將電話撥了過去。
很快,那邊便接了起來:“司少?您怎麼知道這邊……”
“南先生怎麼了?”遲南雪屏住呼吸,甚至有點拿不穩手機。
“下病危通知書了。”護士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們還在嚴查,警方已經介入了,是我們這邊的過失,有人在南先生的藥物裏麵動了手腳。”
遲南雪就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像是一瞬間被抽幹了似的。
她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司明遠將遲南雪扶住了,咬牙道:“有什麼特效藥可以用?這方麵哪裏有專家,列個名單給我,我都可以讓人想辦法。”
護士顯然也被嚇到了,緊忙應了:“是,是,司少您先別著急,我們這邊肯定也想辦法,我們,我們肯定盡力。”
司明遠閉了閉眼,隻沉聲道:“有消息隨時和我說。”
他將電話放下了,這才看向旁邊的遲南雪。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遲南雪讓司明遠忽然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頓了頓,低聲道:“南雪,我……”
“如果南先生出事了,我知道那是我的錯。”遲南雪看向司明遠,良久方才道:“我要回去一趟。”
“你現在回去也是無濟於事,你不是醫生。”司明遠蹙眉。
“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我於心不安。”遲南雪啞聲道,眼底蓄滿了淚水,她的語氣近乎是懇求:“我知道你不喜歡南家成,可是你應該知道,如果那三年沒有南家成,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在你都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是南先生一直在幫我幫桓桓。我給不了南先生什麼,沒有承諾沒有餘生,可是南先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回報,而現在他因為我差點丟了性命,如果我還不回去,你覺得我還算什麼?我會一輩子不安心。”
司明遠的拳頭猛地攥緊,又慢慢鬆開。
遲南雪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劃在他的心上。
司明遠知道,自己沒有勸說的立場。
良久,司明遠方才點點頭:“好,我讓人安排飛機,這邊的事情,我們回去繼續處理。”
“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遲南雪猶豫一下,道。
“不可能。”司明遠冷聲道:“我不可能讓你回去和南家成獨處,不管是什麼情況,你死了這條心吧。”
遲南雪微微一怔,詫異地看向司明遠,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司明遠盯著遲南雪看了一會兒,眼底的神色無比深邃。
他頓了頓,這才道:“先休息,清早的飛機。”
司明遠說完,毫不猶豫地將床頭燈扭熄了。
遲南雪躺在床上,卻是半晌都未能入眠。
她聽著旁邊的呼吸聲始終沒有變得舒緩而綿長,就知道司明遠定然也沒有睡。
他們背對著背,這是他們三年後第一次以這樣的姿勢睡在同一張床上,遲南雪隻覺得自己的心底一片混亂,直到天光乍亮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