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遠不置可否地跟了上去。
臥室的門虛掩著,遲南雪沉默片刻,向後退了退,司明遠了然,徑自上前將門推開了。
他進去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揚聲道:“鍾紹鈞,叫救護車,人暈過去了。”
遲南雪錯愕地跟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地上斜斜倒著的南家成。
他的眉頭微微蹙著,頭顯然是磕在了旁邊的窗欞上,傷口的血痕觸目驚心。
遲南雪沒來由地想起桌上倒著的烈酒瓶,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緊緊握住了司明遠的手。
司明遠輕輕摸了摸遲南雪的頭,道:“應該沒有大礙,隻是飲酒過度暈過去了。”
遲南雪低聲應了,心底有點不是滋味。
他昨天說自己因為臨時的工作所以沒辦法出席訂婚儀式時,分明還是帶著笑的。
可是現在看來,南家成或許根本就不是有什麼工作,而是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天。
遲南雪沉默半晌,看著趕來的醫護人員緊著為南家成處理傷口,將人抬上擔架,南家成無知無覺,隻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讓人能夠確信他還活著。
遲南雪閉了閉眼低聲道:“他應該不想讓我們看到這副樣子。”
司明遠認真道:“沒事,等他醒來或許就都忘了。”
遲南雪隻好瞪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心口的愁緒都被司明遠一本正經的話掃空了。
……
南家成真正醒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遲南雪和顧卿遙打了個電話解釋了一下情況,隻說南家成突然病倒了,顧卿遙還是點頭應了。
遲南雪將電話放下,司明遠便走了過來,道:“南家成醒了。”
遲南雪一怔,輕輕點了點頭。
南家成住的是一間向陽的病房,遲南雪進去時,南家成將床頭搖起來了一點,靜靜看向窗外。
見遲南雪進來了,南家成輕咳一聲,低聲道:“今天的事情,多謝了。”
遲南雪搖搖頭,道:“覺得好些了吧?不舒服的話隨時和我說,我去問問醫生。”
他們像是有一種難言的默契,誰都沒有提起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
南家成隻是平靜地笑了笑:“沒事了,隻是有些低血糖,老毛病了。”
遲南雪就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控製好自己的麵部表情。
低血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症狀,南家成混亂的家裏更是證實了一切,可是遲南雪知道自己不能說。
既然不喜歡,就不應該給人希望。
遲南雪隻是想了想,道:“對了,昨天……”
“昨天……”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開口。
南家成的眼底覆上三分笑意:“你先說。”
“沒事,你先說,我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昨晚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很抱歉。”南家成眉眼微垂,神色卻是說不出的認真。
遲南雪輕咳一聲道:“我昨晚有點醉了,前麵幾個沒聽到,最後那個……我一不小心就給掛斷了,真的很抱歉,還好沒出什麼事,不然我一定無法心安。”
南家成搖搖頭,雲淡風輕地笑了:“是我不該那個時間給你打電話過去,現在想想,和騷擾電話都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