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雪隻覺得無比尷尬。
她站在那裏,幾乎不敢去看司明遠的臉色。
素來都聽說林元嘉這個人大嘴巴,遲南雪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們前腳剛出門,林元嘉後腳就在這裏打起電話來。
而且很顯然,這位林少絲毫沒有意識到被議論的人已經去而複返,猶自在那裏扯著嗓子說道——
“可不是嗎?都說司少呼風喚雨,我看在這遲南雪麵前簡直是服服帖帖,慫的都不像是司少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可以肯定,林凝是肯定沒可能了,她也別想著巴結司少,讓司少過來搶控製權了。”
“嘖嘖,可不就是嗎?你說至於嗎?難怪那司少不當軍人呢,我看啊,他那性子也當不了。要我說啊,這聽女人的話的男人不過就是那麼回事,這輩子都沒出息。”
遲南雪聽著林元嘉在那裏大放厥詞,指尖都在忍不住地微微發顫。
憤怒幾乎燒灼到了頭頂,她就是不明白,林元嘉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司明遠的不是?!
他也配!
遲南雪毫不猶豫地就要抬步,手卻被人徑自攥緊了——
司明遠。
司明遠這個動作無比自然,拉住她的手,像是領小孩子似的,將她徑自領到了車上,關了車門方才彎起唇角笑了:“生氣了?”
遲南雪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微微蹙眉道:“他沒有資格說三道四,更何況這根本就是謊言。”
“什麼是謊言?”司明遠似乎心情不錯,語氣都帶著三分笑。
“他……”遲南雪咬牙,閉了閉眼方才按捺著情緒問道:“你不生氣?”
司明遠欣賞夠了遲南雪的表情,這才淡淡笑了笑。
“這種人很多,出於嫉妒,他們會不惜用謊言來掩蓋自己的無能,你不需要在意這些。”司明遠平靜道。
遲南雪看向司明遠,微微蹙眉。
“更何況,與其上前去與他理論,不如做一些更簡單的事情。”司明遠將手中的錄音筆遞過來,淡淡笑了一聲:“別忘了在商言商,不必逞一時之快。”
遲南雪看向司明遠,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太過激了。
她似乎從來都是如此,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聽到旁人說司明遠的是非,下意識就想要上前替司明遠理論一二。
可是仔細想來,現在的自己早就沒有這樣的資格了。
“將這份錄音寄到他們的公關部去,還有風險管控部也寄一份,另外,給高管郵箱都發一份,我想他們會知道該怎麼做。”司明遠懶洋洋地吩咐道。
助理點頭應下,將錄音筆小心地收好。
“以後我會記得。”遲南雪正色。
“恩。”司明遠低聲應了,打量了遲南雪片刻,這才偏開目光去。
沒有說出口的是,其實不記得也沒什麼關係。
剛剛那一瞬間,看到遲南雪因為旁人中傷他而義憤填膺,司明遠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心情出乎尋常地好。
……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