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雪沉默良久,手近乎無意識地蹂躪著禮服的衣角。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司明遠是有成見的。
五年的婚姻,那麼多年的相知相識,她自忖對司明遠太了解了。
司明遠一個挑眉一個微笑,她就能準確無誤地猜到司明遠的心思。
可是她唯獨忽略了一件事——
現在的司明遠不是五年的那個。
他們之間還沒有經曆那麼漫長而乏味的婚姻,他還沒有用那樣厭惡的眼神看向她。
那一切的一切,都還沒來得及發生,而遲南雪發現自己已經疲於應對司明遠了。
不管他會變成怎麼樣,不管未來的司明遠會變成怎樣,都與她遲南雪無關了。
“可能是我誤會了。”遲南雪終於抬眼,看向司明遠的眼神卻是無比平靜:“抱歉。”
她不是第一次對司明遠說抱歉,司明遠卻是覺得胸口有種說不出的鬱結。
遲南雪看著他的眼神,總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遲南雪正透過他看向另外一個人。
可是司明遠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變化這麼大。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淡漠地應了一聲,徑自道:“走吧,不要浪費了機會。”
遲南雪忍不住笑了笑,看向司明遠問道:“你是真的打算培養我?”
“怎麼?”
“那個問題,不是法務部的人沒有看出,是他們認為你和林小姐之間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所以他們才……”
“他們損失的是公司的利益,”司明遠微不可察地蹙蹙眉,道:“即使我和林凝之間有私交,這就是他們可以不嚴格審查合同的理由了嗎?”
遲南雪微微一怔,搖搖頭:“的確不應當。”
“王明達已經快到退休年紀了,天宸地產是準備在港股上市的,一個優秀的法務總監必不可缺。”司明遠平靜道:“我給你公平競爭的機會。”
遲南雪的心跳快了幾分。
她還年輕,如果換做是其他企業,按部就班地成長,想要做到法務總監的級別,至少也要再過十多年。
可是司明遠這番話聽在耳邊,她就知道司明遠有這個魄力。
他敢相信她。
遲南雪咬咬牙,點頭應了:“好,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
司明遠難得彎了彎唇角,看了遲南雪一眼。
遲南雪的眼底帶著不加掩飾的光芒,這是那次下藥事件以後,司明遠第一次看到她對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微微怔了怔,就見遲南雪已經認真地問了起來:“華茂家私那邊,我們需要和他們如何聯絡?”
“他們是我們下一個項目的合作方,我們打算從下一個項目開始,所有房源都……”
“都精裝修後銷售是嗎?這樣可以滿足一些用戶的客觀需求,同樣可以減少環保汙染的可能。”遲南雪自然地補充道。
司明遠挑挑眉,頗為意外地頷首:“沒錯。”
遲南雪點頭應了:“有很多家裝公司都有層級的劃分,但是華茂家私是沒有既往涉訴曆史的,換言之,華茂家私一直都以高端自居,同樣也在選取裝修材料方麵頗為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