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母親和他很早就建立聯係了,當年夏家的案子,”司明遠似乎是平複了一下情緒,目光幽深道:“夏家主母的死,雖說是唐靖瀾找人動了手,但是這些事情至少遲麓麟和晏雁都是知情的,甚至是受益者,隻是出於對公司,對家庭的保護,這才將事情掩藏了下來。”
遲南雪沒說話,這些事情早就露出了端倪,隻是沒有想到,現在連點成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接續上了。
“夏家的事……之後我們要怎麼辦?”遲南雪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看你。”司明遠看了遲南雪一會兒,平靜道:“他們現在做的事情死不足惜,如果真的嚴格審判的話。”
“但是當年的確是遲家欠了他們。”遲南雪閉了閉眼。
司明遠將遲南雪拉近了一點,道:“是之前那一輩的事情了,他們沒本事報複到當事人身上,就一定要在你身上找回來,本就是一群懦夫。”
司明遠的語氣帶著三分輕嘲,遲南雪的心情沒來由地好了點,在司明遠懷裏窩了一會兒,這才輕聲道:“我總覺得,司爺爺對你是不同的。”
司明遠的手指微微收緊。
遲南雪沒有理會,隻是認真地說了下去:“司爺爺是真的喜歡你,也是真心的想要好好培養你,之前也是……因為我耽擱了你,司爺爺都特別生氣。”
司明遠沉默良久,這才啞聲道:“我知道。”
司景深對他是真的好,不管司功成是不是他的父親,司景深……是他心底永遠的爺爺。
即使現在時過境遷,司明遠的立場也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我隻是覺得有點滑稽,”素來好聽的聲音今天帶著說不出的低沉,司明遠微微彎起唇角,像是自嘲:“一直以為的真相,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
遲南雪覺得心底沒來由地有點堵,卻也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司明遠更好,隻能輕輕握住了司明遠的手。
司景深的小院本就是軍區的,好在現在也沒有派給新的人來住,之前的管家也是盡職盡責,每每將屋裏麵的東西擦拭地一塵不染。
司明遠來時,管家怔了怔,下意識地出來迎接,像是一切都沒有變過似的。
司明遠心情複雜地看著這個小小的院落,人去樓空,卻又好像什麼都照舊,像是隻要自己再稍微向前走一步,就能看見負著手站在那裏等的司景深一樣。
甚至司明遠的腳步已經動了,卻在下一刻生生地停了下來。
不可能了。
司景深早就不在了。
管家似乎沒有察覺司明遠的異樣,隻絮絮地和遲南雪說著:“司軍長走了以後,我本以為這個小院子會被收回去,但是沒想到……現在還在呢,我就留在這兒幫著打理一下,都打理這麼多年了,一晃眼也有點不習慣。”
遲南雪也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輕聲說著寬慰的話。
管家擺擺手,示意早就過去了。
司明遠這才抬步:“管伯,我上去看看。”
“去吧,去吧,東西都沒換地方。”管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