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笑著的,可是終究沒有再開口了。
司明遠看向遲南雪的側臉,剛剛覆上心底的嚴寒,就似乎是慢慢地被眼前的小姑娘捂化了。
她嬌嬌小小的,卻是拚盡全力地,想要護著他。
用她全部的能量,用她全部的力氣。
司明遠笑笑,懶洋洋地將話筒接了過來,道:“有任何問題,就像是南雪說的,你們可以直接去問,誰告訴你們的,就去問誰,如果消息確實,或許你們也可以得到一個大新聞,以後這種事情就不必來問我了,”他頓了頓,淡淡道:“哦,還有,問我就算了,以後如果再有堵著南雪或者我的家人問的,我會直接請特警過來。”
“這叫阻礙……”
“沒錯,你可以起訴我。”司明遠冷淡地笑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那人的控訴,淡淡道:“反正你們說我濫用私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司明遠將話筒徑自遞給麵前的記者,也懶得理會究竟是塞給了哪一個人了,護著遲南雪就走。
直到和司明遠坐上了車,遲南雪方才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是,你這人……”
“怎麼?”司明遠含笑看過去。
他的眉眼之間盡數都是溫和模樣,哪裏還有之前的戾氣?
遲南雪看了司明遠好一會兒,這才輕輕歎了口氣:“你啊……”
“我記得從前我總是這樣處理問題時,似乎遇到的問題也不多。”司明遠道。
遲南雪忍不住地笑,她想起之前媒體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說似乎也的確如此,索性也就沒說下去。
良久,司明遠方才開口:“母親離世後,我很少來這棟房子,偶爾過來,倒是也沒有好好查看過裏麵的陳設。”
“那時候你年紀太小了。”遲南雪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沒必要那樣苛責你自己。”
想到司明遠那麼小就被迫要麵對這一切,遲南雪就覺得心底絞痛。
前世的她在陸薇薇來時,倒是也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究竟改變了多少。
懵懵懂懂混混沌沌,就這樣過來了。
遲南雪有時候想起前世愚蠢的自己,卻也想不通,到底是像是自己那樣看不透旁人的善惡更痛苦些,還是清醒如司明遠更痛苦些。
司明遠猜到了,猜到了他的父親可能就是因為秘密暴露了所以親手殺害了他的母親。
可是他那時候太過年幼,所以無能為力。
那種感覺有多絕望,遲南雪竟然無從想象。
遲南雪沒來由地想起,曾經自己對司明遠說:“你絕對不會懂我在家的感受”時,司明遠那麼複雜的眼神。
他懂。
他不僅懂,他經曆過的甚至比自己還要殘忍百倍。
遲南雪閉了閉眼,啞聲道:“司功成會自食惡果的。”
司明遠怔了怔,看向遲南雪的眼睛,遲南雪就認真地又說了一遍:“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直到看到善有善報,惡有惡終。
像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一樣。
司明遠的心沒來由地暖了幾分,他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