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接通的第一時間,他含糊地叫出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名字。可是,對麵的一聲回應,給他血淋淋的胸口又插了把尖刀。
“這麼晚打電話幹嘛?!舒小珞睡了!”
聽出對方的聲音,宋飛一下清醒了許多,怒火也隨之噴薄而出。他握拳用力砸了下吧台,對著手機吼著:“於之洋?!你個混蛋!把珞珞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
對麵的於之洋被吼懵了,把手機拿到眼前,重新看了眼上麵的名字後,壓著嗓音吼過去:“靠,宋飛,你tmd有病啊,這大半夜的你作什麼妖兒呢!”
他的疑惑沒有得到回答,隻是換來一連串口齒不清的嘀咕:“你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
在於之洋被這唐僧念經似的囈語搞崩潰之前,對麵傳來一道清晰的聲音:“您好,您的朋友喝醉了,能來接一下嗎?我們這裏是yesterdayoncemore酒吧。”
在於之洋反駁之前,對方隻給他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躺下起來好幾次後,於之洋終於敗給了自己的“婦人之仁”。換好衣服往外走的時候,他還在想,諾貝爾欠他一個人道主義精神文明獎杯。
來到 “yesterdayoncemore”,於之洋第一眼便看到了吧台上趴著的人。走過去,扳了下那人的肩膀,看清對方的臉後,他下意識地舒了口氣後,不耐煩地曲著手指敲了敲吧台:“嘿嘿嘿,醒醒嘿!”
清脆的敲擊聲震得宋飛耳膜發疼,皺著眉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迷蒙的視線聚集到對方的臉上後,又開始激動了,抓著他的胸口的衣服搖晃著:“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
“我還你大爺!”於之洋忍無可忍地推開他:“你tmd發什麼酒瘋!”
宋飛踉蹌了一下,穩住身體後,重新走到他眼前,繼續哀求:“還給我,你把珞珞還給我好不好?我求你……”話沒說完,卻一頭栽到了他的肩上。
於之洋鐵青著臉,剛打算再次把他推開時,麵無表情的調酒師毫無起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先生,您和您的朋友先離開好嗎?我們這裏禁止大聲喧嘩的。”
於之洋忍不住翻個白眼,靠之!酒吧不讓人喧嘩還做什麼酒吧!改醫院算了!
把那隻呈複讀機模式的酒鬼從酒吧塞進車裏,再從車裏搬進舒小珞的小屋,於之洋調勻氣息後,默默地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變成蠢豬!
再看看唯一一間臥室緊閉的房門,想到今天的天氣轉晴了點兒,某人想必身體輕鬆了,那現在肯定已經睡成死豬了。再看看沙發上這頭把自己灌醉的蠢豬,於之洋決定今晚讓這兩頭豬作伴,他睡了好幾天沙發了,得回去好好安撫被自己冷落的大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口的時候,舒小珞便被落在眼皮上的光線給喚醒了。
伸個懶腰,身心連著幾天來第一次地這麼清爽。
迅速從床上坐起來,她走到窗前,以一個擁抱的姿勢展開雙臂,心裏默念著--你好,世界!
舒小珞走出房間,聞到一股酒味兒,看了看還趴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的某人,她皺了下眉。再忍他一會兒,等做好早飯後,如果他還沒動靜兒,她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叫醒他。
舒小珞翻找出上次買的蓮子和紅棗,放鍋裏和米一起煮上,定好時間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拿著鑰匙出去了。
她前腳剛走,沙發上的人捂著腦袋坐了起來。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宋飛發出了懵逼三連問--這是哪兒?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兒?
揉著抽筋似的太陽穴,他慢慢有了些頭緒。可是他環視了下周圍的環境,卻想不通於之洋把自己給丟到了什麼地方。
不可能是酒店,更不可能是於之洋家。宋飛直覺認為,他能把自己從酒吧接走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還沒等他分析出答案,門“哢嗒”一聲從外麵打開了。他還沒轉過頭看向來人,那人自顧自地走了進來,嘴裏還埋怨著:“喲,醒、醒了?還、還坐著呢?等我喂--你呢?!”
宋飛慢慢地扭轉著脖子,等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小人兒時,他不由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盡管這樣的行為很蠢,可令他興奮得是,他感覺到了疼,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夢!
“珞、珞珞……”
他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喊著那個心尖上的名字,生怕動靜太大,眼前的小人兒會像以往那樣,隨著流動的空氣飄散掉了。
舒小珞奚落完沙發上的醉鬼,把買得包子放在餐桌上,正打算去廚房看粥熬得怎麼樣了,突如其來的輕聲呼喚把她給定在了當場。
她以同樣僵硬的動作轉過頭,看清沙發上的人時,頭皮一陣發麻。是她移形換位到什麼平行空間了,還是宋飛夢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