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拜了一拜,走近她身旁說:“顧蘅見過夫人!”
金疏雨仔細凝視著我的麵容,問道:“我聽瓊花說你中了聖血蠱毒,有多久了?”
我不敢有絲毫隱瞞,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都對她述說了一遍。
金疏雨伸手拂開我的額發查看額頭經脈,柳眉微微蹙起,說道:“如楓她太胡鬧了,竟將聖血蠱交給白蓮教,金花山莊從來不讓尚未研製出解藥的毒蠱向外流傳,都是我爹爹和大哥生時寵壞了這個丫頭!”
趙睢神情焦急,問道:“請問夫人有沒有別的解毒之法?金如楓曾交給顧蘅一些解藥,她服用之後雖然暫時沒有什麼症狀,但我還是擔心她腹中的孩子會拖累她。”
金疏雨語氣和緩,向趙睢說道:“白淩澈原本打算用的方法恐怕就是惟一的解毒之法,必須有內力深厚之人幫她將血蠱從體內驅出,再輔以解藥,才能徹底杜絕後患。”
趙睢聞言沉吟了片刻,伸手撫摸了一下我的發絲,紫眸神采堅定,向金疏雨道:“如此看來,我是最適合的人選了。我從小修習舅舅交給我的唐門內功心法秘笈,在青城山的時候我幫顧蘅驅過白蓮丹之毒,我了解她的身體狀況,請夫人將具體方法告訴我。”
戴思恭麵帶憂色,在一旁說道:“殿下請三思而行,如果沒有十分把握,不如請金華夫人隨我們回京城一趟,另覓錦衣衛高手來幫王妃解毒,殿下何必一定要親自冒險?”
我想起金如楓對我說過這種聖血蠱毒極其難解,一旦有所偏差,不但不能救下中蠱之人,解除蠱毒者自己會被聖血蠱反噬,連白淩澈那樣的絕頂高手都不能保證救我,更何況趙睢?
我拚命搖頭阻止,說道:“不要,我不要你這麼做!”
趙睢微微一笑,低聲道:“看來連你都信不過我了?我是你的夫君,你腹中懷的是我的孩子,若不能救下你們,我獨活在世間又有什麼意義?即使另覓人選幫你解毒,也不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況且別人同樣有妻子兒女、父母親眷,我怎能讓別人代替我承擔責任?”
我聽著他發自肺腑的真摯話語,心中忽地一陣酸楚,搖頭說:“我不要連累你,如果我保不住你的孩子,大不了……大不了你再娶一位王妃幫你生一個就是了!”
話雖如此,我還是忍不住一陣難過,我無法想象假如我們失去這個孩子、假如趙睢為了延續後嗣另娶別人,我會麵臨怎樣尷尬和難堪的境地,在這個遙遠的明代將來如何自處。
趙睢俊容微沉,紫眸帶著幾分慍怒之意,當著眾人的麵輕聲斥道:“胡說八道,你是我最心愛的小香草兒,他的我的親生骨肉,我決不會輕易放棄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我不會另娶別人,也不要別人給我生孩子,你如果再說這種話,別怪我違背諾言敲你的頭了!”
我心底湧起一絲難言的感動,不再顧忌廳中眾人的眼光飛撲進趙睢懷中說:“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說那種話了!生也好,死也好,我們和我們的孩子永遠都在一起!”
趙睢劍眉輕揚,微笑著握緊我的雙手說:“相信我,我們都不會有意外,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母子,”他見我點頭,隨即側過臉向金花夫人說道:“解毒之事宜早不宜遲,請夫人速作準備,朱高燧在此多謝夫人。”
金花夫人居然不再勸解阻攔,回頭對金瓊花道:“速去藥房準備,稍候我和趙王殿下一起帶王妃進去。”
戴思恭麵帶憂色,似乎想勸解趙睢,但是見我們當眾相擁起誓,低歎了一聲不再多言。
金疏雨親自將各種解毒的草藥配製好倒入火爐上的藥罐內煎熬,一陣陣藥香在金花山莊的藥房內漸漸彌漫開來,趙睢屏息靜氣緩緩運功,按照金疏雨的指點將雙掌輕輕貼靠在我背部的幾大穴位上,我貼身穿著一件淺綠色的薄綢衣端坐在長榻上,心神遊移不定,擔心趙睢會因我而受傷,始終難以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