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一夕忽南侵,天命潛移四海心。
鳳返丹山紅日遠,龍歸滄海碧雲深。
紫微有象星還拱,玉漏無聲水自沉。
遙想禁城今夜月,六宮猶望翠華臨。”
趙睢看過詩稿,俊朗的麵容帶著一絲遺憾落寞,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心中迷惑問道:“他叫你父皇四叔,是你的堂兄嗎?他的兒子就在京城,為什麼他們不是王爺?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呢?難道他曾經做過皇帝……”
趙睢下頜微抬,紫眸看向我,低聲說道:“你不要多問,最好忘記今天這件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曾經與他見過麵。”
我更加茫然,說道:“你要我忘記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趙睢牽起我的手,微笑道:“因為你是一個笨丫頭,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事情。母妃一直都想做一個單純的人,小香草兒本來是一張白紙,不用添加太多的顏色,就讓她永遠這麼純潔下去吧!”
我聽得稀裏糊塗,賭氣說道:“你在說畫畫嗎?我聽不懂!”
趙睢忍不住低頭摸了摸我的發絲,溫柔低語道:“可不是嗎?我最喜歡和你一起畫畫兒……”
我們一起走出破廟外,戴思恭神情肅穆,對趙睢說道:“臣有一事急稟殿下,此事與顧妃娘娘有關,請殿下速加決斷。”
我知道他會立刻向趙睢和盤托出我身中聖血蠱毒之事,搶先對趙睢說道:“你先答應我,聽了以後不許生我的氣!”
趙睢神情閑適,說道:“說吧,我不生氣,你們之間還能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不成?”
戴思恭一字一句,將我的情況向趙睢說得明明白白,包括中毒的征兆、後果、解法等等,毫無半點遺漏。
我眼看著趙睢唇角的輕鬆笑意漸漸凝固、淡紫的雙眸漸漸變深、俊朗的容顏籠罩上雲層陰霾,情不自禁縮了縮身子,躲閃著說:“你說了不生氣的,我現在還懷著孩子,你不能再敲我的頭了……”
趙睢一把將我拽進懷中,雙手環抱著我的腰,紫眸緊盯著我說:“你……”
戴思恭和其餘兩名侍衛見此情景,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茂密的青翠竹林中隻剩下我們二人。
我嚇得急忙閉上眼睛,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威脅,額頭上落下一記柔軟的唇印。
趙睢貼著我的耳畔,用前所未有的一種溫柔聲音說道:“你為我受了這麼多的苦難和折磨,我以後再也不會敲你的頭了,隻會將你捧在我的手心裏,讓你像園中香草一樣快樂。”
我心中暗喜,故意噘嘴說道:“那你還會罵我笨嗎?”
他忍不住彎起唇線,輕聲笑道:“我的小香草兒從來都不笨,她是天底下最聰明可愛的姑娘。”
我與趙睢一起回到馬車旁,戴思恭與兩名侍衛早已並坐在車轅上,見他走近隨即說道:“殿下若無異議,臣到登州城內稍作安排之後就可以啟程前往苗疆了。”
趙睢紫眸隱含堅定,低頭看著我說:“求醫就該有真心誠意,金花夫人既然是父皇母妃舊交好友,我們理應前去拜訪她老人家一趟,怎能讓戴太醫代勞?醫者若不見病人,又怎能保證療效無虞?你願意隨我往苗疆一行嗎?”
我並無異議,欣然點頭說:“你說得對,我們應該一起去拜訪金花夫人。”
趙睢笑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戴思恭等人見趙睢下令,一起策動韁繩,馬車沿著筆直的管道折向苗疆播州郡。
16 金花山莊
苗疆氣候炎熱潮濕,我們一路進入播州郡內,雖然是中秋時節,苗疆依舊驕陽如火,戴思恭時常前來苗疆尋訪草藥,他對金花山莊的地理位置十分熟悉,車馬進入播州城門後,他指點駕車的侍衛向南麵一座高山方向驅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