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抬起頭,目光平靜對我說:“我有一種控製你體內毒發的解藥,隻要你答應我,從此以後遠遠離開白淩澈,不要纏著他幫你解毒,我就將解藥給你,你可以回到趙王身邊去。”
我沒想到金如楓會想出這樣的“好辦法”來避免白淩澈為我冒險解毒,心中暗喜,卻故意裝作不情願地模樣說:“聖血蠱明明沒有解藥,白淩澈功力深厚,他一定能幫我解毒,我為什麼要離開他?假如你的解藥沒有效用,我腹中的孩子會有危險的!”
她見我不肯答應離開,神情微帶不悅道:“金花山莊身為苗疆製蠱世家,我是金花山莊的唯一傳人,我何必騙你?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白淩澈,既然有這樣的大好機會,你為什麼還賴在他的別院裏不肯走?”
我佯裝被她激怒,從床頭坐起,將手伸向她麵前大聲說:“誰說我賴著他了?把解藥拿來,我立刻就走!”
金如楓麵容掠過一絲釋然的神色,說道:“現在時機不對,後天中秋之夜他會前往青州率眾舉事,到時候我再設法帶你出無瑕穀,”她向房間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必須起誓,永遠不得將這件事告訴白淩澈,也不能我們的對話透露給白蓮教中的任何人。”
我爽快答應道:“好,隻要你幫我解毒,我起誓不會告訴他,以後也會遠遠地躲開他!”
金如楓微帶喜色,說道:“希望你能夠實現諾言……”
我們正在計議說話,我透過紗簾看見白淩澈與白芷的身影,向金如楓眨眼示意有人來,她迅速轉過身,向白淩澈他們微微一笑,說道:“你們既然要商議教中大事,我就不在此打擾了!”
金如楓快步離開房間後,白淩澈語氣冰冷,向白芷道:“將你進京城之後的情形向聖母稟告一遍。”
白芷低聲稱是,走到我的床頭說:“奴婢當日帶著聖母的手書趕到京城,找到成國公朱能府中的一位堂主,讓他設法讓奴婢進宮去見熙妃,奴婢等候了三天都沒有渠道見她,隻見到了熙妃貼身的一名管事宮女,奴婢擔心誤事,隻好將書信交給她。”她說到這裏略作停頓,帶著愧疚自責之意低頭說:“奴婢萬萬沒有想到,反而連累教主和聖母被錦衣衛追殺,那皇帝實在過於狠毒了!”
當日袁彬率領錦衣衛截殺我和白淩澈之時,我就覺得這件事很蹊蹺,聽白芷述說事情經過心中疑竇頓生,說道:“熙妃身邊的管事宮女?是哪一位?”
白芷怔了一怔,將那名侍女的麵貌身材描述了一遍,我越聽越覺得糊塗,熙妃身邊的侍女我都熟識,並沒有這麼一位,如果說是新進宮的侍女,熙妃也斷然不會將她視同心腹,讓她成為“管事宮女”,其中必定有詐。
白淩澈察覺我的遲疑,立刻問道:“難道是別人冒名頂替?”
白芷搖頭說:“不可能。那名宮女確實從宮中出來,她身上還有一麵自由出入皇宮的腰牌,即使不是熙妃身邊的宮女,也一定是皇宮中人。”
我脫口而出道:“皇宮中不隻有熙妃,別的皇子王孫在紫禁城內都有宮苑,你還記得她的腰牌形狀顏色嗎?”
白芷凝神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腰牌大約三寸見方,正麵是金漆雕鳳,反麵寫了一行字,其中好像有‘文華’……”
我猛然聽見這一句話,心中恍然明白過來,白淩澈似乎察覺了什麼,眸光微動問我道:“文華是誰的封號?”我不想隱瞞他,直接說道:“朱瞻基在紫禁城的寢宮,就叫文華殿。”
白淩澈神情更加冰冷,沉默不語,白芷隨即明白過來,向他急道:“教主,奴婢終於知道了,是朱……”
果然是掉包計,這一切並不是朱棣的安排,幕後主使人是皇太孫朱瞻基,文華殿是他在紫禁城的居所,那名假冒熙妃貼身宮人的侍女,必定是朱瞻基的屬下之人。
朱瞻基看似平靜沉默,卻有如此縝密心機,他不但與京城王公貴族交好、還在紫禁城內布滿了眼線,甚至連錦衣衛都肯秘密幫助他。白芷剛到京城就被朱瞻基的屬下發覺,他們將計就計暗中監視著她,得到消息後命文華殿管事宮女假稱熙妃侍女騙到了我寫給熙妃的那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