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家醫院把自己的骨髓存了檔。我告訴那個主治醫生,如果再有這樣的病人,我願意把自己的骨髓無條件移植給他們。我隻當我移植給了她。相信當她知道,她也會微笑。
那天,我正在我和她曾遊玩的地方追憶昔日的情懷。我去化驗的醫院打來了電話,說是有一個和我血髓相同的人確患了白血病,問我可不可以捐獻骨髓。我聽後立即奔赴到了醫院。當我推開那患者的門,我怎麼都不敢相信,在那白色病床上躺著的竟是安安。
我愣住了。那個一年前離開我的女孩是患這種病而去的。想不到這個我曾深愛的女孩也是患這種病的。我感到是老天在故意把我作弄。
她也愣住了。
然後,我奔走過去,與安安抱頭痛哭。
原來,當初安安離開我也是因為發現自己患有白血病了。她不想負累我,就編了那個理由騙我,好讓我能將她坦然地忘記。甚至恨她。在安安的手術成功後,她說謝謝我救了她。
我淡淡一笑,說:不是我救了你。是她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你。總之,是愛救了你。如果當初你不是因為愛你悄然而去,我也不會遇到她,如果不是因為遇到她,我也不會知道我的骨髓是什麼樣的。如果不是因為愛,我也不會把我的骨髓寄獻。這一切隻不過是愛。是冥冥之中的熱愛讓我們相救。
隻是她?安安說,口氣中充滿著無限的憐愛。
是離開了,也是留下了。她一世絕美。因為她活在愛中。她永不凋零,因為我情鍾不移。說時,我望向遠方。然後,我又回首對安安說:我這樣說,對你是不是一種傷害?安安。
安安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如果我也在愛著你愛的人時,你是無法傷害我的。除非我是在嫉妒她時,隻是我有什麼理由去嫉妒她呢?我隻能去愛她。在安安治愈好後的一段時間裏,我發覺我無法去和她正常的交往。作不了情人,仿佛也作不了朋友。我有意在避開她。我在心中也暗暗問自己,我是不是還愛她。那答案是肯定的。但隻是對於她,我覺得有種愧疚。當我又去愛,那對昔日的愛是不是一種忘懷或背叛。人世的愛,究竟有沒有一世一生的呢?為什麼我們還會那樣輕許諾言。
隻是當有天她入夢,我才覺醒,愛不是愧疚,愛是坦然,相記或相忘。
當愛成為一種束縛,它已失去了原來的意義。愛,意味著成全。成全對方的愛與幸福。當你曾經真心去愛,我不在乎你在以後將我忘記。當你記取著我,壓抑著對另一個女子的愛。何如將我記取或忘記,坦然去愛另外一個女子呢?
當我看到我愛的人找到一個比我更優秀的女子,我並不會覺得嫉妒。我也會覺得欣慰。我愛的人我在進步。而不是因為寂寞才去愛。愛人的痛苦就才於你剛離我他而去,他就因耐不住寂寞而將她人擁懷。我喜歡那首歌的名字:別愛我,如果隻是因為寂寞。
愛不是用唯一將你束縛,愛是用退讓將你成全。我想此世是我退讓,但在下世卻是安安退讓,來成全你和我。這原是天意的安排。
如果真心去愛,如果愛在一時真在一時,多短的時間都是一生。我已愛過一生,所以我也將無憾了。
愛人的左心痛,我的右心痛。當你微笑,我心也輕輕綻放。愛也原是作你的倒影,隨你回首轉眸輕笑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