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這孩子天生聰明跟他爸爸一樣,他一眼就看穿了婉婉那小姨的詭計,他撅著嘴,不滿的看著笑嘻嘻的婉婉,“不給你抱,就是不給你抱!”他從如歌懷中下來,直接鑽到阮墨身邊,回過頭來向婉婉挑挑眉毛得意,哈哈,就不給你抱。
婉婉空中揮舞一下手掌,“小孩子,不聽小姨話,來,讓我摸摸你的屁股,看是肉做還是綿做的。”
小軒一頭鑽進阮墨懷抱,“墨爸爸,小姨要打我屁股,快保護我。”
阮墨摸摸小軒的頭,笑笑,小軒是他們所有人的最愛,是他們生命中的快樂,這個家的每個人都會竭盡全力的保護他。
如果命運不捉弄人該有多好,越是摸著可愛的小軒,阮墨越是舍不得,越是心揪疼。
如歌在沙發的一旁坐下來,目光落在茶幾上擺放著的五隻小羊鑰匙圈身上,她拿起一個放在手裏,端詳著。
心中不覺升騰起綿綿的傷,不知不覺,小羊鑰匙圈有五個了,五年了,她離開這座城市已經五年了。自離開的那一年開始,阮墨就養成了買鑰匙圈的習慣,他說為了紀念時光,每一年買一個鑰匙圈,紀念他們在加拿大留下的足跡。
有人說,離開一座城市是感傷的,我們會回顧,會留戀,心中總有隱約的舍不得,舍不得的不是城市本身,而是那些存在於城市裏麵的人,曾經在自己生命中留下旅行足跡的人。匆匆過客也好,生命親眷也好,那些給過我們感動的人都是留戀的根源。
離開的五年間,對於琉璃市,如歌想念過嗎?那些人,那些事,她藍如歌可曾想起。
這個城市,沒了親人,亦沒有知己,如果留戀她在留戀什麼?孩子的爸爸?那個把她逼上絕路,讓她倉皇而逃的男人?不,她絕對不會想念他,從五年前的那一夜開始,她就已經心死,對於他,她藍如歌再無牽念!
如歌搖搖頭,驅散混亂的思緒,給了自己答案,這五年間,她沒有想過琉璃市,更不曾留戀什麼,她對這裏失望透頂,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這輩子不會回來。
但是天意弄人......
“如歌,今天......今天還順利嗎?”阮墨讓婉婉帶著小軒到房間去玩了,他看出了如歌臉上掩飾不去的疲憊,期待又擔心的問著她。
如歌卸下所有的強撐,軟下身子靠在沙發上,她輕輕歎口氣,“別提了,弄砸了。”
“怎麼回事?你看起來很累。”阮墨看見如歌閉上眼睛撫著自己的額頭,他擔心的坐直,“你怎麼了?”
“頭疼。”如歌皺著眉。
“你等著,我去幫你拿藥。”阮墨緊張的站起來,去冰箱拿止疼藥。
自五年前逃亡的那一夜之後,如歌便間歇性的犯頭疼,醫生說這是長時間的神經緊繃和受到過度刺激造成的結果,無法用藥物根治,隻能精神調養,止疼藥隻能幫她減輕痛苦,卻不能治本。
阮墨忘不了如歌懷孩子的那段時間,頭痛發作卻不能吃藥時疼得天翻地覆,滿額頭汗珠那段艱難的時光,每次看著疼痛糾纏著她,他真的好心疼,他想要把她的頭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讓他來替她受苦,可是他無論如何都代替不了她,就像他無論如何都代替不了薛紹一樣。
“來,吃藥。”阮墨把藥丸放到如歌手裏,“喝水。”阮墨緊張的看著如歌額頭上沁出的細汗。
醫生說,如歌每再次受到一次刺激,無論大小,她的頭痛就會加重一點,而且頭痛也會越來越頻繁。
看如歌這麼痛苦的樣子,阮墨擔心不已,見到薛紹她是不是又受到什麼刺激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受到刺激了?這幾年她的頭痛好了不少,今天卻突然疼得這麼厲害,應該是因為薛紹,那個絕情冷血的男人!
他該陪在她身邊的,他真不該放著她和婉婉那丫頭去,就知道婉婉那丫頭辦事不靠譜,以後他絕不會讓如歌一個人麵對薛紹--撒旦一樣詭異的男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阮墨都應該和她一起麵對。
如歌喝完水,放下水杯,“阮墨,我們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她不想再卷入薛紹那個圈子,一點都不想。
阮墨無奈的垂了垂眼,“其他的辦法還是薛紹。”
如歌失望了,聽到這個名字她就很累,她累得無力,她站起來,“我去看看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