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芙蓉,見過娘娘……”跪著的女子說道。
“嗯,琳兒,帶她去梳洗一番……”皇後說道。
門後閃過一個身影,健步如飛地拉著芙蓉,出了偏門,消失在黑暗中……
一個黑影從房梁上飛身下來,站在皇後的麵前。
“快說,我的父親和哥哥,究竟如何了?你為何沒有他們的消息?”皇後急切地說著:“難道,真如皇上說的那樣,被山洪衝走了嗎?”皇後劈頭蓋臉地問,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那種修養和儀態,似乎是坊間的潑婦,對著一個人質問。
“娘娘,您還是在意您的父親和哥哥的,看您這麼著急,不相信明遠的計謀了嗎?”黑影鄙夷地看了皇後一眼。他一向看不得裝腔作勢虛偽的皇後,為了那個位子勾心鬥角,還害了自己的好弟兄致殘,如今,她想的,不過是自己家人的安危。
“此話怎講?”皇後的氣勢明顯地弱了,難道是明遠的計策?是他們策劃好的?難道,自己又錯怪他了?
“對,明遠在方老將軍的回京路上,做了一些部署,但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隻有等消息來。”黑影輕鬆地說道。
“為何,你的消息那麼慢?”皇後繼續質問,不依不饒。
“娘娘,您不覺得,剛才皇上來時,你的表情很逼真嗎?若是您提前知道了方將軍的事情,您還會這麼著急憂傷嗎?按您的個性,一定會無動於衷的。”
“但究竟是如何了?黑影,你得告訴我。”皇後的話不容置疑。
“那也得等明遠傳消息來啊!”黑影雙後抱胸,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
皇後來回地踱著步。
黑影看不得女人的焦急,道:“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耐心等著吧!”
“黑影,我一定要告訴明遠,你對我不恭敬,當我遇到危險時,你不曾出手相救。”皇後想起剛才那可怕的一幕,若是當時,皇帝的手再捏緊一點,自己是不是就已經沒命了?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黑影慫了慫肩,道:“娘娘,無所謂,我不拿你的俸祿,隻將你救出,離開這裏,我就完成使命,自由了,至於當時,嗬嗬,娘娘,您不是沒事嗎?”黑影賴皮道。
“你……”皇後頓時氣得無語。
“噓,你的替身來了……”黑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人影一動,已經不見了蹤影。
“琳兒見過娘娘。”門口一個嬌弱的聲音傳了進來。
“進來吧!”
皇後在案後抄寫著佛經,見琳兒帶著一個宮女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隻見琳兒身後的那個女子,低著頭,慢慢走近皇後。
“抬起頭來。”皇後威嚴地說道。
“是。奴婢遵命。”那個宮女抬起了頭。
“你……”皇後頓時被眼前女子的容貌驚得目瞪口呆,那個黑黑的女子,已經洗去了臉上的黑色,露出了細膩白皙的肌膚,那容貌,跟自己活脫脫地相似……
“站起身來!”皇後從驚訝中醒過神來。
那女子站起身來,與皇後身高相仿,個子苗條,隻略比皇後瘦了一些。
“奴婢芙蓉,是侍衛長帶奴婢進入浣衣局的……”
“他可曾說過你來此會很危險?”
“芙蓉的願望,就是要替家父報仇,即死不足惜。”
“意誌堅定的姑娘,好!芙蓉,我答應你,定會為你報仇。琳兒,麻煩你這幾日調教她一番,將我的衣服給她穿,多吃點好的,長胖一點,學著我的舉止言行,且不可怠慢了這位芙蓉姑娘。”
過了幾日,皇帝下旨,將方老將軍的衣冠押送回京,人死既往不咎,重新接手和整編了方家軍,家中被禁足的方將軍,皇後的另一個哥哥,被令送方老將軍的衣冠回老家安葬。接著沒有了下文。
有些人以為皇後失了方家的庇護,就開始迫不及待地革除障礙了。
以陳閣老牽頭上書朝廷,認為方家以新政為名,大肆擅權自利,收糧納稅,實際卻是豐實世家倉稟,讓窮家小戶成為捐稅的主力。
這些清流看準了皇後失勢的良機,下了重手來寫這篇奏折,真可謂字字血淚,氣吞山河!
沒成想,倒是那些世家籠絡的一並小官僚,開始頻繁彈劾這幾位大臣,都是些不大不小的罪名,比如,將部文弄錯幾格,應罷黜的官員未能及時通文,事情不大,但是按著朝廷的規矩來,被彈劾的大臣應該自行請罪暫歸,甚至連德高望重、風生水起的徐閣老,未來的國丈,徐賢妃皇後的父親,也被擔了罪名,等著皇帝裁決。
如此一來,跟皇後作對,等著將皇後掃地出門的生力軍,都要回家安生呆著,再不能推波助瀾了。
這一招釜底抽薪甚是精妙絕倫,朝堂上等著皇後下台的不滿聲音頓時平息了不少。
後宮中,因為徐賢妃處置一個犯錯的宮人,卻不料因罰罪太重致死,導致宮中人心惶惶。皇上知曉甚為惱怒,還以徐賢妃管教不當、行為不謹的斥辭,撤去了封號,貶為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