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當初自己離開的時候,那個眼眶微紅,強迫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少年。
“再次相遇,換了身份,看著昔日少年長大成人我自然是挺高興的,但是卻不想時過境遷,當初那個心善的少年早已經變了。當看著暮雲被人抬回來,在得知是他下的手,恨意湧上我的心頭。”
她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因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運,他管不了,但是他不該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難道他不知道這麼做會寒了她的心,讓她後悔當初救了他?
暮雲墓前,她曾立下誓言,定手刃仇人。
“可是如今真的聽到這個消息,卻又沒了思緒了,由始至終也隻不過是天意弄人,又能怨誰。”
怨夏侯奕?又能怨他什麼,他也隻不過是被命運左右的可憐人罷了。身負國仇家恨,他亦別無選擇。
“他身上的國仇家恨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他卻實首不應該傷了你,既然傷了你那就別想就此作罷,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人我亦不會放過。”想到那在背後挑起這一切之人,濃濃的殺意湧現在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中。
想光複邑族,癡人說夢……
“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了,明日我們便動身回去。”君璃澈擁著懷中的人兒,語氣一轉,柔聲道。
錦繡沒說什麼,而是微微點了點頭,隨之便閉上雙眼再次睡了過去。
良久後,聽著漸漸傳來的綿長呼吸聲,君璃澈亦閉上了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眸。
翌日,城門外。
徐毅看著麵前依舊是一襲梨花白錦袍的人,恭聲道:“欽差大人但管放心,下官定當將大人的交代謹記在心。”
錦繡緩緩點了點頭,“徐大人這麼說,本欽差就放心了。”
如今自己在這裏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接下來剩下的便是災後重建的事情,相信此刻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個男人已經妥善的安排下去了。
徐毅四下看了一眼,而後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咦,奇怪了,怎麼沒有見到夏侯將軍?”
聞言,錦繡神色一頓,但是在徐毅察覺到之前便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
“此處事了,夏侯將軍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辦,於是便於昨夜先一步離開了。”
徐毅“哦”了一聲,道了一句,“原來如此,那下官就在此恭送欽差大人,望大人一路順風。”
錦繡頷了頷首,而後縱身躍上馬背,一夾馬腹,絕塵而去,君璃澈等一行人相繼上馬,追隨而去。
城門外,那些平民百姓看著漸漸遠去的一眾身影,仍舊大聲的呼喊著。
“恭送欽差大人。”
“恭送欽差大人。”
在離開之前錦繡便飛鴿傳書送給火蜀王了,當得知姚水一帶的事情得以緩解後火蜀王自然是滿心歡喜。
而關於夏侯奕的事情,錦繡想了想,隻字未提。
一連三日快馬加鞭,錦繡一行人終於在黃昏時分抵達皇城,先去了一趟皇宮複命後,她才回了自己的府邸。
分別二十多日,君淩翊看著終於回來了的娘親那叫一個欣喜,全然不去理會錦繡那一身的風塵,快步跑了過去撲入了親親娘親的懷中。
這一幕看的緊隨在後踏入客廳的某人臉不由得嗖的暗沉了幾分,十分的不爽,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將行程放慢些,多獨處幾日。
錦繡俯首看著懷中的小人兒,一顆心瞬間軟了下來,略帶著幾分好笑將人拉離了自己的懷抱幾分。
“娘親知道翊兒想娘親了,不過娘親身上髒兮兮的,翊兒讓娘親先洗漱一番可好?”
君淩翊乖巧的點了點頭,“那娘親先去洗漱一番,翊兒讓人去準備晚膳。”
梳洗過後,錦繡這才覺得神清氣爽多了,拿著布巾細細的擦著濕發。
君璃澈走進來時看見端坐在桌旁側對著自己的人,徑直從那隻玉手上取過了布巾取代了她的動作。
待頭發擦拭的差不多了,君淩翊也適時出現了。
看著一坐一站的兩道身影,脆聲喊了一聲,“娘親,吃飯了。”
說罷便走到錦繡的跟前,拉著錦繡的手徑直朝著房門外走去,那模樣似根本就沒瞧見君璃澈這人。
望著相攜而去的一大一小,君璃澈手捏這布巾眯了眯眼睛。
這小子,看樣子是真的有欠調教了……
看來自己是要拿出點身為人父的魄力來了,要不然這小子當真不知道該怎麼敬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