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吧!”黃擒雲望著忙碌的族弟離開,又望了望自己的拳頭和打出的痕跡,沉默不語。
薑家的庭院中,有位年輕的少年與家主薑安席地對坐飲茶,正是朱雀七宿隊長——井。初次見麵時就給冰洛留下了最危險的感覺,事實後來的經曆證明,他的確是妖孽中的妖孽,到外麵不可一世的幾人都得聽他的,且是實實在在的信服。
薑安並不像族人以為的那樣,關在庭院裏苦思對策,也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用心煮茶最多。他遞上茶水道:“沒想到紅河會出動了鼎鼎有名的二十八宿南官朱雀。”
井有足夠的身份和底氣俯視麵前之人,絲毫不弱場勢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紅河會既然接下這個任務,便會竭力完成。”
薑安道:“那條礦脈自是沒問題的,隻是不知何時動手?”
井閉眼嗅了嗅茶香,睜開雙眼道:“蛛網已經布下,隻等獵物上鉤了。”
有屬下附在薑安耳旁講了幾句,他聽後笑道:“內線傳來消息,黃擒雲正要去沁春亭賞舞。”
井起身,出了庭院門,就此不見……
薑安想起自己布置得密不透風的自家府邸,居然沒有人發現井是如何出去的,心裏頓時生出寒意。“怪不得黃家府邸內的沁春亭,你們都能布置好,這等暗殺著實可怕!”
有話曾說:“寧可墳頭見厲鬼,莫要夢中看紅河。”黃擒雲不僅看了紅河,而且還是兩次,刀刃已涼脖三分。
黃家家主生得一副虯髯大漢模樣,心智和手段不會少的。
但說到閑情逸致和構築的精美庭院,卻還是出自先輩還有自己族人手中。府邸內造了個人工湖,栽得綠蔭滿提,甚至有著幾種果樹蓮花,春天蓮花不開,自有嫩柳金芽、乳燕新飛的好光景,再賞得曼妙歌舞,醉人得緊呐。
黃擒雲喝酒看舞,漸漸把煩悶拋在腦後,不管紅河綠河,舞姿妙時便賞下銀子助興……
有人進了府邸,守衛不知;
湖底冒出幾個氣泡,無人察覺;
歌舞換了場劍舞;
沁春亭的底部,除去陰影還有冷漠的眼睛!
劍舞前傾,殺意驟然生出。黃擒雲“賞”字還未喊出,猛然反應過來不對,但是為時已晚,一劍左臂穿,定在身後亭柱上;亭子地麵石塊分開,又是一劍,此劍刺了右腿;湖裏金魚搶食,可是驟然散開,一道劍光、兩板利斧露了出來,分刺右臂和劈砍左胸。
心髒堪堪用元力護住,這邊一道火焰,附著凜然的殺意,刺進他的小腹;兩息時間,五劍連貫而出,將他牢牢鎖個半死。黃擒雲畢竟悟境巔峰,仍要做拚死相博,卻猛然間看見端茶小廝的臉,忽覺脖子上有熱流混著自己的生命不可挽回的流逝。
原來——端茶的小廝的臉是那樣陌生!
六劍像紮刺蝟似的將黃家家主殺死,絲毫不停留,齊齊拔出,那等配合就像隻拔出一劍般,僅有一道聲音。
府內仆人舞女隻見得六個奇異而森寒的麵具,無影而來,無蹤而去……
至於那舞劍女子、還有端茶小廝的麵容,根本記不清。
嘉德城的某旅館內,井望見摘掉麵具六人站在自己麵前,隻微微一笑道:“幹得不錯,咋們喝酒賞舞去。”
“柳”嘿嘿一笑道:“隊長可要欣賞我那劍舞?”
“翼”直接幫井回答道:“咋們沒人殺得了隊長,就別老想著刺他兩劍了。”
裁音道:“本公子愛看,隻跳舞,不舞劍如何?”
“柳”道:“我記得你比我小一歲多,還敢稱自己為“本公子”。屁大的孩子花花腸子倒多,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井不在意他們的吵鬧,隻瞟向寧靜的冰洛,眸子裏全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