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風看著她踉蹌的身影,大步走在後麵跟著她,心也跟著她的身影起起落落。
蘇洛洛快速關上浴室門,身子倚在浴室門上,所有的情緒一泄而來,失聲哭了出來。
剛才猙獰的一切曆曆在目,那麼清晰,那麼真實,她使勁搖頭不讓自己去想,可是所有畫麵卻狠狠紮在腦子裏。
倚在門上的身體漸漸滑落,蘇洛洛跌落在地上,不顧地上的冰涼,蜷縮著身體,不住地流淚。
楚淩風站在浴室門外,看到下麵縮著的身影,皺起眉,深邃的眼眸起了波瀾,他懊惱地抓抓頭發,穿著拖鞋在浴室外麵來回走。
剛才仿佛被憤怒燃燒起來,他失去了理智,腦中全部充斥著韓初晟握著她手的畫麵,還有她為他辯解的畫麵。
自己幾乎是控製不住,她越是解釋,他越是生氣。
想到此,楚淩風握緊拳頭,恨不得給自己一拳頭,他煩躁地下樓,拿起櫃子裏的紅酒,倒了一大杯,一口喝下。
不知過了多久,蘇洛洛感覺自己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慢慢起身,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她伸手扶住旁邊的門把,這才支撐著要下滑的身體。
她脫掉楚淩風的外套,將它仍在地上,走到鏡子前,看到鏡子裏那個眼睛紅腫,嘴唇鮮紅,滿臉淚痕的人,那個人是誰?
她伸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跡,視線向下看去,看到自己落樓在外的肌膚,上麵密密麻麻全是紫色的痕跡,有的地方居然被咬破了。
那一刻,楚淩風炙熱的低喘仿佛就在身邊,如此清晰,她猛地捂住耳朵,使勁搖頭,不要讓自己再回想剛才恐怖的畫麵。
這些痕跡仿佛一個諷刺,無不在嘲諷著她剛剛收到的待遇。
眼淚順著眼淚流下來,她看著麵容蒼白的自己,剛才不是還好好地去參加聚會,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樣?
緩緩抬起手臂觸碰鏡子裏那個身上全是汙點的自己,她的麵容簡直太蒼白了。
她打開花灑,涼涼的水一下子湧了下來,她的身體不斷地顫抖,她抱住身體,在涼涼的水下。
她要衝洗,要把這些不好的回憶都洗掉。
剛打開花灑,水溫比較冷,冷水打到她身上,她的肌膚起了密密的疙瘩,她使勁抱住手臂,蜷著身體,任由冷水打在肌膚上。
慢慢地,水溫變高,澆在她的頭上,身上,落到地上。
楚淩風站在外麵聽到裏麵傳來嘩嘩的聲音,不禁站在門外站了許久,黑眸久久注視著裏麵的人。
整個浴室氤氳著滿滿的水霧,蘇洛洛放開浴池的水,光腳站在冰涼的瓷磚上麵。
她不知道是因為浴室裏的水霧太多,還是她的眼淚太多,隻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隻能坐在浴室邊上,慢慢調整自己的氣息。
她閉上眼。
楚淩風猙獰的麵目出現在她的腦海。
“我警告你,我的名字不是你能喊就喊的。”
“你憑什麼命令我?”
忽地,她驚恐的睜開眼,努力忘掉剛才腦中他的麵容。
她看到浴池裏的水已經滿了,關掉水閘,緩緩坐進去。
一觸碰到溫水,她繃緊的神經漸漸鬆懈下來。
今天對於她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
以前就算訓練再辛苦,她從來沒有感覺到身心疲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累的喘不過氣,隻想睡去,一直睡,一直睡,忘掉身邊的一切。
水霧漸漸充斥這整個浴室,她閉眼躺在浴池裏,腦中回想起六年前,她換上自閉症的時候。
“洛洛……你在嗎?”院長敲著門,端著午飯站在門前。
她縮在角落裏,聽到敲門聲一陣驚恐,敲門聲越是急迫,她越是害怕,最後差點鑽到床底下。
院長看到她充滿驚恐的眼眸,歎聲了氣:“唉,洛洛,吃點飯吧。”
蘇洛洛不說話,隻是看著她,不論院長說什麼她都不說話。
院長以為她隻是難過,有一次帶她出去超市,買一些菜,蘇洛洛抓著包,站在貨架麵前,抓起貨架上的東西拚命往包裏塞東西,一直塞。
旁邊買貨的人看到她像瘋子一樣往包裏塞東西,都驚嚇的從她身邊走過,走到安全區域小聲在一旁嘀咕,說她是神經病。
院長看到她沒有意識地往包裏塞東西,頓時嚇的臉色蒼白。
售貨員尖聲喊道:“你幹什麼,你有病吧?你這個小偷!”一邊用手指著她,一邊朝她走過來。
她看到這個人好凶,立刻要躲,被院長緊緊抱住,不住在她身邊小聲說:“不要害怕,洛洛,把東西放回去,我們不需要這些東西。”
後來兩個人被人家趕了出來,院長心痛地看著她,不住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