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一月,梁府相安無事,大家漸漸放鬆了警惕,一切如常。
危險,卻往往是在人們麻痹大意時發生。
一日,書院散學後,梁驍興衝衝地要帶甜兒去莊園外家的煙霽園賞綠菊,甜兒卻興致索然。
“那綠菊本來就難得一見,又是這麼早開,你也去見識見識吧!”
“這才是什麼時節,菊花便開了?不按時令開的花,恐怕不是什麼好花,你當心遇見——。”甜兒作怪恐嚇梁驍。
“我都和莊公子約好了,總不能失約吧?”梁驍乞求著。
“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梁繪前天崴了腳,不能陪著一起到書院,梁驍有些不放心甜兒自己走。
甜兒看出他所思,又知他實在想欣賞綠菊,便說:“難道我還能走丟不成?你呀,記著早點回來,少喝酒,還有啊,不要被花妖勾了魂去。”
“一切謹遵娘子吩咐。”梁驍附在甜兒耳邊低語,說完,一個騰挪,遠遠跳開,躲過了甜兒飛來的一掌,笑著跑出去。
因方向不同,甜兒在書院門口與褚廣逸、何方道別,而後獨自返回梁府。
甜兒在路上走著,不時逡巡於街邊的攤鋪,隱約感覺,有人在悄悄尾隨自己,但是幾次回頭或趁看東西的時候偷望,都沒發現可疑的人。
她心裏不安起來,不敢再流連,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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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街區僻靜,不過,有一條夾道,或許能甩開跟蹤的人。
甜兒想著,跑了起來,趁著路過的水車遮擋,閃身進了夾道。
夾道狹窄,平時沒什麼人走,甜兒看看身後無人尾隨,想著出了這不足五十米的夾道,就是一條大路,上大路再拐兩個彎,便能直通梁府,稍稍放了心。
孰料,即將走出夾道時,四個蒙麵人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堵住了前路。
甜兒強壓住恐懼,慢慢後退,蒙麵人則步步逼近,逐漸將甜兒包圍起來。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甜兒聲音略帶顫抖,眼睛不時向四周張望,尋找逃脫的機會,同時,還設法周旋:“你們是要錢嗎?我都給你們。如果嫌我帶的少,州府旁邊的維揚銀樓是我家開的,我可以去取銀子……”
四人沒有開口,包圍圈越縮越小,甜兒被擠到牆邊,無路可退。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蒙麵人低聲說了句:“上!”,便有二人伸手來抓甜兒。
甜兒疾呼“救命”,嚇得閉上眼睛,卻聽到“啊!啊!”兩聲痛苦的低叫。
她感覺沒有人抓到自己,小心地將眼睛睜開一道縫,但見白光一閃。甜兒定睛觀瞧,一襲白衣翻飛,將兩個蒙麵人打倒在地,二人痛苦地揉著臉,另外兩人迅速轉身與白衣人過招。
“廣逸哥哥!”甜兒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的容貌,暗暗驚呼。
倒地的二人已然爬起,四人與褚廣逸鬥在一處。
蒙麵的四個人已亮出了兵刃,而褚廣逸手中隻有平日裏常把玩的一柄折扇。
他毫無懼色,麵如止水,依舊冷峻深沉;閃轉騰挪,身形瀟灑,依然飄逸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