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甜兒又說:“陸坤,在掌管銀樓期間,不務正業、遊手好閑、中飽私囊,老爺撤了他的職,讓我接管。我管的怎麼樣,各位心裏都有數。大家錢袋鼓了,心裏頭幹勁也足了,可偏偏有人不想讓大家過好日子。張進喜,你,一是與陸坤狼狽為奸,陰謀獲利,攪亂銀樓經營;二是跟錯了主子,常言道‘食人俸祿,忠人之事’,你拿著銀樓的工錢,卻幹有損於銀樓的事,辨不清哪個才是你的主子;三是不知道審時度勢,我和大家夥說過,我最恨吃裏扒外的人,你卻還死心塌地地跟著陸坤,企圖加害於我,破壞銀樓的經營計劃,妄圖讓陸坤回來複位,哼,不啻欲螳臂當車。”甜兒不怒自威,清冷凜然。
屋裏靜的掉地上一根針都能聽得到。每個人都很緊張。
“張進喜,你還想說什麼?”甜兒問道。
“唐管家挪了銀樓的錢……”張進喜不死心,想做最後一搏。
甜兒打斷他:“好!你想比還沒聽說之後的事吧?這件事老爺知道了,老爺說我做得對,做得好,而且依舊器重唐管家。至於二太太嘛,被關進了柴房思過,是我求情放她出來的,她現在在梁府裏已經說不上話了。”甜兒懶洋洋地說著,張進喜再沒了精神,一勁磕頭,求甜兒饒命。
甜兒冷笑了幾聲,說:“你放心,我不會要你性命的。不過,該有的懲罰還是要有的。把張進喜拖到後院杖責六十。”
夥計領命後正要帶張進喜走,甜兒忽然叫住他們:“等等,我還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然後,甜兒凜然說道:“張進喜,我這是不能再留你了,你過年之前立刻帶上家眷離開揚州,終你一生,不得再踏入揚州半步,否則,決不是打幾棍子了事這麼便宜。還有,如果你還不是太蠢,陸坤那,你就別再去找他了,他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他可不會顧惜你的性命。另外,你知道他這麼多事,當心——被滅口。”甜兒語氣淡淡,聽得人卻是戰戰栗栗,既畏懼甜兒的威儀和心智,又欽佩甜兒明察秋毫。
二掌櫃對甜兒欽佩至極,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心思如此縝密,不露聲色便查清了真相,處置事情果斷從容,而且還如此善良,張進喜害了她,她卻給他指出了活路。
“回頭抓緊離開揚州。記著管好自己的嘴,記著什麼叫‘禍從口出’。”甜兒加重語氣沉聲說道。
張進喜被點醒,知道甜兒雖然懲罰自己,卻也維護了自己,若不是甜兒一番話,自己真就準備去找陸坤呢,那時便是自投羅網、性命不保了。“
張進喜整理了衣服,鄭重跪下給甜兒磕了三個響頭,謝過甜兒,自己起身,走去後院受罰。
張進喜離開後,甜兒依然表情冷峻,眾人大氣不敢出。
隻聽甜兒說道:“二掌櫃,你留了這樣的人在店裏這麼久都沒發現,可否是監管不善呀?”甜兒笑靨如三月春花,美目若粼粼秋波,可話語中那一份凜然寒意,讓人聽後宛如身處雪山冰川之中。